“先去看看。”陆笙将肩上的雪抖落，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哗啦。哗啦。

又是两声连续的声响，在一片静寂中格外刺耳。

这次陆笙准确的判断了方向，大概在右手边往前几十米。

不远处挂着一块脏兮兮的led灯牌，是家兼顾五金和粮油的小店。半地下室，一扇卷帘门锁着，旁边墙壁上开了个几十厘米的小窗。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陆笙谨慎的向前靠了一步，用余光从小窗向里面扫了一眼。

一片漆黑中，隐隐飘来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儿。

像是被子常年没洗，被汗和潮气浸透了的味道。

“救命……”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沙哑微弱的求救声。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雪堆里就伸出一只苍老干枯的手臂，猛的抓住孙甜甜的脚踝。

孙甜甜吓的向后一躲，连带着那只手臂也被惯性拖拽出来。

一个浑身被雪水浸透的五十岁阿姨从雪坑里艰难探出头，嘴唇颤动，奄奄一息。

“小姑娘，救救我……我摔断了骨头，站不起来。”

她眉毛和睫毛上已经结满了冰晶，嘴上裂开了几道血口，全身的衣服冻成了冰壳立在身上。

孙甜甜和肖钰脸上流露出不忍，转头看向陆笙。

陆笙摇摇头，表情严肃的比了个不行的手势。

这俩孩子道德观念太强，没吃过末世的亏。

“末世里这种孤寡老人太多了，我们管不过来。你今天救了她一次，你难道能管她一辈子？”

孙甜甜咬咬牙，转身准备走，墙上的小窗户忽然传来砰砰的敲击声。

“行行好，帮帮忙，我不会赖上你们的！”

中年阿姨老泪纵横，“我儿媳妇还在里面等着我呢，我儿子出去找吃的一直没回来，她马上要生了。”

“你们只要帮我扶进屋子就行，我们两个可怜人互相照应。如果我不回去，她要挺着大肚子活活饿死了！”

孙甜甜犹豫了下，捏住陆笙的袖口摇了摇，“要不咱们帮她一把，把她送进屋子咱们就走。”

陆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雪地里那张苍老狼狈的脸，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儿子不是出去找吃的了？家里哪还有东西吃。”

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但孙甜甜性子拗，就算陆笙不答应，她肯定也会自己帮忙。

中年阿姨被陆笙的语气吓了一跳，随后露出一脸局促，“之前我还偷着藏了点儿在床下面，想给我儿子留着的。”

说着话，她又带着哭腔嚎了起来，“现在儿子回不来，起码也要保住孙子啊！”

陆笙还来不及阻止，孙甜甜和肖钰两个道德标兵已经把中年女人从雪地上搀扶了起来。

女人踉跄着站都站不稳，应该是小腿断了。

“就送她回去，然后咱们就走，一分钟都不多待。”孙甜甜小声和陆笙商量。

两个人搀扶着中年女人到了半地下室的台阶处，女人忽然停下脚步。

“我儿媳妇要生了，我出来的时候就把她裤子都脱了。”中年女人有些为难，“能不能让两个小姑娘扶我进去？你们进去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