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彦接过之后,测了一下,登时一脸心痛,顾不上再跟魏朝阳多说,急急忙忙地带运回去处置急救。
魏朝阳总算把这老头给打发走了,心底着实松了口气,正要进休息室,却见小白扑楞楞又飞回来了,特自来熟地往他肩膀上一落,张嘴就道:“赶紧给我好处封口,我都没向老滕揭穿你冒充奉运仙使的事儿,够意思吧。”
魏朝阳豪爽地道:“那必须的,今天全靠小白前辈成全,我这计划才能顺利实施,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去办。”
小白扑楞了下翅膀,“我要按摩!我看你给你那傻猫按摩命窍的手法挺特别的,看着就舒服,我也要享受一下。老滕白活了三百多岁,那按摩手法糙的,每次都跟要杀鸟似的,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揉。嗯,我就怀疑他是借机会想按死我,这样就可以换个听话的储运兽啦。”
储运兽的命窍不是炼成之后就没事儿了,而是需要定期按摩维护,以保证命窍不会退化。
这是也增进炼运师与储运兽之间感情的重要方法。
魏朝阳说:“没问题,不过现在可不行,我还有事要做,时间不多,要是按到一半,把你弄得不上不下的,你也不舒服,不如晚上来找我,还在那个出租屋,我给你好好按个全套,怎么样?”
“一言为定呦。”小白对魏朝阳的表态相当满意,郑重约定了不见不散,这才开开心心地飞走。
魏朝阳又在门口稍等了片刻,确定小白不会再杀回来后,这才进入休息室。
明心桐早在里面等得不耐烦了,见他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们下步做什么?”
魏朝阳道:“去找王京谈谈。”
明心桐吃惊问:“找他谈什么?”
魏朝阳摊手说:“当然是谈谈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啦。明老师,王京是我们两个现在面临所有问题的核心关键,只要能够做通他的工作,所有的麻烦就可以一扫而空,至少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现在我已经成为较有名气的二世祖炼运师,自己本事别说,但师门靠山硬扎,连滕文彦都不愿意得罪,我不信王京就没有点想法。”
明心桐心里没底,“能谈得下来吗?王京背后可是有人,他又做不了主。”
魏朝阳笑道:“我没接触过王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人。但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谈的,他背后的人凭什么能让他这样一个有着一定权力和地位的中层不惜冒着违反委员会规定丢职甚至丧命的风险来做这些事情?不外就是威逼利诱这些法子,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觉得他会死硬倒底。”
明心桐看着魏朝阳,觉得看到的不是一只正常的蠢萌的大学生,而是某种披着大学生外皮的怪物。
“那我们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
“你先给他打个电话,约他一下,就约明天上午吧,这样显得我们比较有礼貌嘛。”
明心桐就给王京打了个电话。
接到明心桐打来的电话,王京那是相当的意外,但听说魏朝阳想约他当面谈一谈关于天科大地运和王者级人运的事情时,他当即失笑,道:“好,我明天就在办公室恭候小魏大师的到来。”
挂了电话,他转头就接着往外发消息。
先给候命的两支收割队,命令他们做好今晚执行收割的准备。
又给福喜公司朴昌打电话,本是想对其施压,让他们尽快对魏朝阳下手。
本来按福喜公司的计划,应该是在体育馆动手,这样可以借着拳赛的热度,把魏朝阳的死讯宣传出去,达到震慑四方的目的。
这样做也符合福喜公司一直以来行事嚣张跋扈简单粗暴的风格。
可是直到拳赛结束,福喜公司都没有动手,这让王京很失望。
如果福喜公司能够果断动手的话,他这边面临的压力将大大减轻。
显然,朴昌那边也受到了滕文彦公布消息的影响,转而观望情况。
但从王京角度来说,还是想要再施施压,迫使朴昌按原计划与自己统一行动。
可是接到王京的电话后,朴昌的态度却有些冷淡,表示这件事情已经上报总公司,在接到董事会进一步指示之前,他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王京当即就怒了,“朴经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什么,但是你应该清楚拒绝行动意味着什么,福喜公司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做为海城委员会监察部的部长,他一句话就可以把福喜公司海城分公司赶出海城。
海城做为东部枢纽,在这边设立的分公司都具有辐射东部地区乃至朝韩日远东等地的重要职能。
如果福喜公司被赶出海城,必然会影响到他们在整个东北亚地区的经营布局。
朝韩日是各类运气公司必争的传统经营地区,像福喜这样的公司每年在这三国的经营利润至少都在十亿以上。
一旦丢了东北亚地区的市场,哪怕只是暂时性的,福喜公司想要重新回归也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别的不说,至少朴昌的个人前途是肯定到头了。
而以福喜公司董事会的作风,直接弄死他这个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面对威胁,朴昌表现出应有地小姿态,很是诚恳地说:“王监,你也不要为难我了,我只是个经理,要是魏朝阳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我当然能做主,可现在他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怎么敢自己做主?那可是炼运师,连火神都要捏着鼻子捧起来的人物!”
“炼运师不能得罪,委员会就可以得罪是吗?”王京冷冷地说,“朴经理,拒绝委员会提出的配合要求,你可以准备滚出海城了!”
朴昌低声下气地道:“王监,你给我们点时间,董事会那边很快就能给我答复,我再催催他们,明天早上给你个答复,你看行不行?”
王京毫不客气地训斥说:“今天下午四点前给我答复,超时的话,后果自负。”
“王监,这也太紧了,董事会那边,王监,王监?”
电话已经被粗暴挂断。
朴昌有些无奈地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头有些秃,肚子有些圆,穿着件皱皱巴巴的西装,不太合身,一看就是统一订做的工服。
宛如一个最常不过的普通打工人。
“董主任,现在不是我们纠着运灵的事情不放,而是王监在逼着我们对魏大师出手,委员会的意志我们实在是没法对抗。”
秃头的董主任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朴经理,王京只是海城委员会监察部的部长,跟他平级的还有十五个人,在他上面还有最高十二人,他个人代表不了整个海城委员会。而且,他只是个外来人,不是我们海城人!当然了,我们外联部不像监察部权力那么大,也没那个能耐干涉你们福喜公司的事情,所以我才亲自来跟你商量嘛,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请你们拖延一下,也不用太久,两天时间就可以。”
朴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董主任,郭部长是想要调解魏大师跟王监之间事情,还是委员会方面另有考虑?”
董主任呵呵笑了声,意味深长地道:“听说朴经理是柳东区的老户,高中在海城十一中读的?十一中是好学校啊,说起来,郭部还是你的校友呢。我当年差三分没考上十一中,只能去了九中,九中那教学质量大家都知道,我一步没赶上,就步步赶不上,最后只能念了个本地的大专,如今混了一辈子,眼瞅奔五了,也不过是小中层,买套房子还得贷二十五年,真是比不得你和郭部这样的成功人士中。”
这话题突然偏得十万八千里,可朴昌却仿佛没有感觉,笑道:“我是少数民族,中高考都有加分,要不然也考不上十一中。身份这东西,不由己啊。”
董主任依旧笑呵呵,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说起来,今年最高十二人开年度例会的时候,感叹过一件事情,咱们海城也是东部数得着的大城市,地处要害枢纽,外联朝韩日,内接津京冀,多少大公司都在这里设有地区分部,可本土居然一个有竞争力的公司都没有,这脸面上实在是有些难看,当时郭部就提了个意见,是不是咱们委员会使使劲儿,孵化一个本地龙头企业……”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特意在“本地”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朴昌眼睛微微一眯,“下半年最高十二人换届,就怕对既定计划有影响。”
“这是海城本地的大事,郭部非常上心,想在退之前把这事儿做成,给家乡人多少留点好处。郭部已经跟魏大师谈妥,魏大师会不经委员渠道,出手一个运灵……”
朴昌心想该不会是从我们这儿劫胡的蝴蝶翩翩吧。
要真是蝴蝶翩翩的话,他一旦插手,那就妥妥的吃里扒外,总公司不弄死他才怪。
但这个机会,确实让他颇为心动。
在福喜公司内部他已经升不上去了,虽然刚刚怼走了姜总监出了口恶气,可却后患无穷,如今郭家杰递过来的这个橄榄枝倒是个好机会,只不知道是不是可靠。
他便试探着问:“我能不能跟郭部当面谈谈,我这里有个不错的消息或许他能感些兴趣。”
董主任爽快地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给郭家杰打了过去。
郭家杰也是痛快地答应,表示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朴昌随时可以过去。
得了这个承诺,朴昌立即向董主任承诺自己一定会把王京这边拖地至少两天,等到送走了董主任,他便立刻抄起电话打了出去,“喂,李队长吗?计划b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