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工夫,滕文彦也赶过来了。
三人分手后,魏朝阳暗中潜回来伏击噩运骑士,而滕文彦则伪装成他的样子去解除装置。
施女士为什么敢于现身动手,就是因为接到了监视亭子的部下发来的信息,认定魏朝阳不可能及时赶过来。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施女士倒底没能算计得过魏朝阳,以至于丢了性命。
魏朝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给滕文彦讲了一遍,在真都三官洞天宝地那一战自然是略过不提。
听到魏朝阳引天雷击毁噩运骑士的噩运,滕文彦就有些吃惊,劝道:“你一个奉运天使,应该有很多解决噩运骑士的办法,没必要玩这么大,换运雷击一次比一次强,九次之后,就是九重雷劫,要是不做预防的话,十成十要被电成渣的。”
魏朝阳就好奇地问:“前辈,你做了这么久的炼运师,换运早就超过多少次了吧,是怎么应对雷击的?”
以滕文彦出场是换运换得那么六来判断,他肯定也是经常换运,三百多年,就算一年只换十次,也得挨劈三百多次,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想是有什么秘法。
滕文彦道:“当然是次数到了,就多弄点避雷针摆个阵,把雷引走啊。难道还能傻呵呵的搞肉身抗雷?
我们又不像小说里修仙渡雷劫,过一次强一点,这雷就是纯粹奔着劈死我们来的!我在家里专门建了个避雷阵,出门办事之前,一定先凑个次数把雷劫引出来。”
好吧,是在下无知了,以为这么高大上的神仙一般的人物能有什么秘法,万万想不到也是靠科学来避雷。
魏朝阳说:“这样的话,在外面不是每次只能换九次运,好像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滕文彦道:“正常情况来说,除非是特殊需要,也不会频繁换运。而且换运很麻烦啊,沐浴净身,冥想放空,念咒牵引,换一次少说也得三天,有九次机会很是够用了。”
魏朝阳问:“不对啊,上次你去我那的时候,一抬手就能换运,来回换了三次。”
滕文彦却道:“我那是独家秘术,花了一百多年才练成的,而且只是能换这几个运,不能按一般情况来看。要是没点独家拿手的本事,我早就让委员会给按死了,哪还能满世界的随便逛?
每个炼运师都有自己的独门绝学,这才是炼运师最让委员会忌讳的地方。委员会寻求的目标是稳定,而炼运师炼运就要搞事,搞事就肯定不稳定,双方天然犯冲。
你看着吧,这回事情之后,你肯定也会在委员会那边挂号,被视为麻烦制造者。弄不好,还会跑来跟你逼逼些规矩稳定之类的破事,让你不要随便搞事。”
魏朝阳就笑道:“他们肯定不敢来跟前辈你说这些。要是跑来跟我说,那就说明我的威慑力不够强大,不如我再搞点事,让所有人都消停些?”
滕文彦瞟了颜若凝一眼,嘿嘿笑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有王者级人运在身,要是威慑力不够的话,以后麻烦不要太多。你准备搞什么事?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
果然是活得太久,所以活够了,只想作死啊!
魏朝阳就虚心请教,“前辈,我对这圈里的事情不熟悉,不知道搞点什么事好,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说到搞事,滕文彦当时就来精神了,撸了撸胳膊,兴致勃勃地道:“要说跟委员会搞事,没人比我更在行了。这搞事啊,想达成最大效果,那得从俩方面出发。
一个是基于要对谁搞事,选准他们的关注要害,一搞就要搞痛他们。另一个是基于自己的能力,一定要从能展示自己最强能力的方面开搞,这样才能形成最大限度的威慑力。
你是奉运仙使啊,历史上亮相这几回,第一次是传道,第二三四次都是收运,那你最好就是大收特收,多收它几个地运……”
魏朝阳赶忙道:“我现在对外的身份是炼运师,还是从这个身份考虑吧,要不我再炼个运?”
滕文彦却道:“炼运对委员会没什么太大影响,也展现不出你的强大,到时候人家不仅不怕你,反倒要把你当肥羊。当年可很是有些人琢磨着要抓炼运师回去关着给他们专门炼运的。你当为什么现在委员会对炼运师这么客气,那不是我们炼运炼出来的,是跟各种对我们不怀好意的势力斗出来的!”
魏朝阳道:“我听小白前辈说,滕前辈你炼运也搞出很大的事情来。”
滕文彦摆手道:“现在不比从前啦。以前各地方委员会把自家地区的地运都盯得死死的,就怕被人坏了偷了,影响自家区域平衡稳定。
可这些年搞全球化嘛,个别地方的地运坏了就坏了,没了就没了,委员会根本不在乎。反倒是你一露脸炼运,很多人就凑上来套近乎,问需不需要投资,问能不能收购炼成的运灵。
现在的委员会啊,不是以前的委员会了,运作的基本目标早就变成一切向钱看了,运这种东西,只要不影响委员会的存在,那就都只是干柴,烧就是了!”
说到这里,这个还背着委员会通缉的老头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时代不一样了,为了钱,别说人运,地运天运都可以拿来卖啊,这人呐,没有敬畏啦,整天胡搞,迟早搞出捅破天的大事。
像老泰王的人运这种事情,以前委员会都是先摸底调查,弄清楚具体情报,然后再公开竞标,哪家竞下来,就能独占猎取权,可以从容安排调试。
可这回呢,却是同时给了十七家猎取权,谁能猎到算谁的,其他零散小运的猎取权更是随便卖,搞得上万人涌进了泰国。平常为了个普通的好运气,那些运数猎人都能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这么多人都有合法猎取权,不打成一锅粥才叫怪了。”
活得久的老人家都喜欢感慨今不如夕世风日下,可魏朝阳这种年轻人却只想往前看,对滕文彦的感慨毫无共情之意,颜若凝更是没心思听下去了,直接说:“魏魏你想得太多了,什么搞事,我们是要搞事吗?我们不是要搞事,是要把搞事的搞死!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弄死福喜公司吧。滕前辈,你经验丰富,提个建议!”
“我是炼运经验丰富,搞事不是很在行的。”滕文彦嘟囔了一句,还是说,“想搞运气公司,不外就是那么几个办法,坏他们的生意,抢他们的资源,断他们的现金流,毁他们的从业资格……”
魏朝阳不禁赞叹,“前辈,你这人明很在行啊。不愧是背着委员会通缉的男人。这方面,以后我得好好跟你学一学。”
滕文彦谦虚地道:“也不行,年纪大了,如今搞不动了,嘿嘿……”
就也挺开心。
这可是奉运仙使啊,居然也要向自己请教,牛逼大发了。
这一高兴,滕文彦就得瑟起来了,“其实啊,要是我来做,那就还有个一举两得的办法。这些运气服务公司啊,建总部选址的时候,都会选个地运特别好的地方,一来是向行内人显示自己公司的能力,二来让公司的发展能借地运的东风。真要是想办他们,就多找些人,组个队,去偷他们家,把他们公司的地运给割了,哈哈哈……”
魏朝阳一听,不由眼前一亮,跟颜若凝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
这个主意好像也很不错哎。
小白,“咳咳咳……”
“你咳什么?”滕文彦奇怪地瞟了小白一眼,“刚才受伤了吗?”
小白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嗓子不舒服,我说老滕,今晚这事儿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回去休息?我这感觉有点累了。”
“你个一宿一宿在外面闲逛的夜猫子还会累?”
滕文彦嘟囔了一句,却也没多说,确认魏朝阳这边没什么事了,便带着小白离开了天科大。
从研究生院出来,小白就埋怨道:“老滕,你怎么什么都敢跟魏朝阳说,他万一真去割福喜公司的地运怎么办?”
滕文彦笑道:“我就随便说说,他就算当了真,他小年轻一人,人手不够也收割不了。再说了,他们想在最短时间内搞出事来形成威慑,这收割地运时间太长,也不适合他们。”
收割地运可不像猎取人运那么简单,需要先布阵改变目标所在环境,切断地运与周边环境的联系,待到地运摆脱环境束缚,准备逃逸的时候,才能布阵捕捉。
因为地运势大,逃逸的方向不定,所以捕捉地运最少得动用五十人以上,整个过程从改变环境到完成捕捉,最长可能得持续几年。
小白连连摇头,“那可不一定,魏朝阳又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奉运仙使,万一有单独一人收割地运的本事呢?”
滕文彦迟疑道:“不能吧,奉运仙使现身几次,向来只收取人运,没听说收取地运……”
“没听说不代表不会。”小白道,“我劝你还是回头劝劝魏朝阳,不然真让他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就不好收场了。”
地运这东西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跟周边环境、人员甚至地理形态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动了地运会导致一个地区产生连锁反应,轻则局部气候变动,疫病增生,重则发生各种次生灾难,水域变动,地震山崩。
如今的委员会对人运的控制并不严格,只要不猎取生人运数,其他随便怎么搞都可以,而且他们自己也在借运牟利,可在地运方面,一直是重点监控,所有涉及地运改变的,必须得报委员会批准,经委员会专业评估之后才能实事。
任何未经批准随意改变地运的行为,都会遭到委员会的重点打击。
魏朝阳不比无牵无挂的滕文彦,要守着颜若凝和天科大地运,还要在海城念大学,犯了这事儿可就没法在海城呆了。
“那我回去劝劝他?”
被小白这么一说,滕文彦有些拿不准主意,正想转身回头,却见三辆大巴加一辆没打灯的救护车无声从身边开过。
车身上带着标志,圈内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委员会专门处置善后事务的工作车辆。
滕文彦向来不喜欢委员会这帮人,不是万不得已,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当时就改了主意,只打算等回头找机会再跟魏朝阳说这事儿。
大巴车很快就开进了研究生院,停在宿舍楼前。
车门一开,呼啦啦下来足有上百号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一下车,就大踏步来到魏朝阳面前,主动伸手,情真意节,饱含热泪,道:“小魏大师,让你受苦了,我来晚了。”
没等魏朝阳弄明白,郭家兴就从后面噌地窜了上来,“小魏大师,这位是我们傅委员。”
魏朝阳赶紧客气,“多谢傅委员关心,我没什么大事儿,应该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