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了就不用看了吗?前辈,不是我说你啊,你这见识不行,还得再多多积累,不能因为自己活了三百多岁就停止学习,这自满自大是最要不得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弱小和无知不知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跟着魏朝阳下山的时候,小白就悄悄对滕文彦说:“我觉得这小子在pua你。”
滕文彦两眼无神地道:“我知道,可他说得真是很有道理啊。我在他这里,真是一无是处,还肯要我,那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要是他会建祭坛这事儿传出去,所有炼运师都得抢着来跪舔!到时候,你说我年纪这么大,本事还这么差,哪还有什么优势可言,想留也竞争不过那些小年轻……”
“……”
三百年的老魔头,居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pua到怀疑人生,简直太可怕了。
小白缩着脖子,暗暗下定决心,就算老滕挂了,也绝不要跟着魏朝阳!
挖出来的祭坛已经被送往文物局的库房,等做完清理保护,明确日常保存需求后,才会送到博物馆展览。
去文物局的路上,魏朝阳又细问了三件事情。
一个是三十一年前,无运死人的出现与他们三个的比斗倒底有什么联系。
另一个是杜萍用了祭坛这么多年,除了把自己进化成六养属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第二个问题,滕文彦答不上来。
因为自打第一次赌斗结束,杜萍占了祭坛后,就再也没有跟他和霍深见过面。
每次赌斗之期到了,她都只布下炼运阵,却从来不出面。
炼运赌斗的基本形式就是之前滕文彦与魏朝阳在体育馆里赌的那一场。
大家选择同一地点,同一场合,各炼一运,谁能破除对方炼运阵的种种影响,炼成自己的运,谁就获胜。
炼运师要是有足够信心,不用现场做跟踪调整的话,完全可以不用露面。
所以,事实就是后三次比斗,杜萍连面都没露,就击败了滕文彦和霍深。
尤其是出了无运死人那事的第四次比斗,滕文彦和霍深联手,也还是一败涂地。
能知道杜萍已经升了六养属,还是她自己派代表透露给两人的,原是想让两人知难而退。
养属等级越高,对运的匹配兼容性越强,与炼运阵的联系就越强,炼运的成功机率就越高。
滕文彦和霍深都只是三养属,加起来才能顶一个杜萍。
这也是促成两人结盟共同对付杜萍的原因。
实在是单打独斗没有斗过杜萍的可能了。
而且照这么发展下去,等再过三十年,他们就得跟杜萍的差距更大,更没有赢得赌斗的希望。
必须得趁着现在差距不是那么大搏上最后一把。
那次他们赌斗的场所,正是定在天科大!
杜萍要用天科大一个学生为炼运炉鼎,准备把一个名为学有所成的运数炼成运灵。
而滕文彦和霍深准备联合炼制的,是一个名为千惊万喜的运,也是用了一个学生做炉鼎。
这是正常的炼运路数。
很少有像魏朝阳这样用自己做炼运炉鼎的。
一旦炼制失败,会严重损伤命宫。
命宫是炼运师的根本,受了损伤,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没有哪个炼运师敢冒这种风险。
当时滕文彦看到魏朝阳用自己的命宫亲自上阵炼运,还以为他是年轻不知深浅厉害,现在看实是自己浅薄了,人家那是艺高人胆大,信心实足!
最终对决的场面,是一场全国知识竞赛的校内最终选拔。
双方选取的炉鼎都是参赛队员,现场观众上千,达到了炼运的基本需求线,又有天科大地运的加持,可以说无论哪一方获胜,都必然要出一个极品好运。
具体过程中双方施展的种种手法就不用细说了,反正滕文彦和霍深拼尽全力,总算是跟杜萍斗了个旗鼓相当。
结果正相持不下的当口,却出了现场事故。
中场休息的当口,两人选中的炉鼎去后台休息补充,结果走到半路,天花吊灯脱落,一家伙就被砸死了。
炉鼎一死,这运也就没法炼了。
滕文彦和霍深自然不服气,怀疑这是杜萍使盘外招。
杜萍虽然依旧没有露面,但还是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为了公平起见,愿意再重新赌斗一场,时间地点都由两人确定。
滕文彦和霍深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没证据证明这是杜萍在搞事,只好同意了她这个提议。
可万万没想到,当晚便闹出了无运死人的事故。
那个被砸死的学生居然在医院太平间炸尸,连续几天晚上到处杀人,动静闹得极大。
这事儿虽然蹊跷,但滕文彦和霍深当时全部精力都在与杜萍赌斗上,虽然听说了也没有关注。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没关心的事却直接找上头来。
就在他们选定新的炉鼎当晚,无运死人再一次被委员会围杀后,居然就在他们新选的炉鼎上复生了。
当时霍深恰好正准备给炉鼎种上要炼的运,一时不防,被这复生的无运死人一家伙打破脑袋,当场死亡。
霍深也是纵横天下多年的炼运师,与滕文彦、杜萍齐名,要不然当年也没资格跟两人一起结伙行动,却万万想不到死得如此莫名其妙。
滕文彦大怒之下,当场烧掉了那无运死人,却也再救不回霍深,在随后几天里,一度想要追踪无运死人,弄清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委员会总会却派了专门的工作组前来,严密布控,一举解决了无运死人事件,没给滕文彦调查的机会。
窝火无比的滕文彦只能独自继续与杜萍赌斗,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再次大败亏输。
滕文彦最后叹息道:“我也怀疑过杜萍,毕竟霍深一死,她就不用再面对我们两个联手,从此基本上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是这光怀疑没有证据,就都是白扯。而且无运死人这东西完全不属于炼运师的能力范围,按小白的经历来说,很可能还是炼运师的敌对势力。反正也就只能认了,老霍死得冤啊。
所以今年这次赌斗,我吃一堑长一智,不赌炼人运了,改赌炼地运。杜萍能安排害死炉鼎人,难道还能把做炉鼎的地穴给炸平了?她要敢那么做,我就跟她拼了!
真到撕破脸作一场,这祭坛我用不上,她也就别想再用了。”
为什么杜萍已经拿到祭坛的使用权,还一直乖乖遵守赌斗约定?就是因为这祭坛不能挪地方,不能见天日,滕文彦真要放手施为,抢到祭坛不太可能,但坏了祭坛那是有九成把握。
滕文彦为什么一直关注天科大地运,就是因为他远的炼地运的位置,就在天科大。
在天科大这个稳定凝实的大地运范围内炼小地运事半功倍,再加上活力四射的大学生们的情绪运势为炭,准准可以炼运成功。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杜萍却是布了个将整个海城地区都囊括进去的大炼运阵,要借海城的天时地利,炼一个不输于原有四大地运的新地运!
先不说这事儿能不能成,单是这野心气魄就远不是滕文彦能比的。
这阵一摆下来,把滕文彦炼小地运的阵给压得死死的,一旦运转,杜萍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可以说是完全落于下风,这才滕文彦急的,正好碰上魏朝阳要对付福喜公司,便泄露消息,想借此把杜萍从海城引开。
其实福喜公司和齐家虽然关系密切,但要说就此能引开杜萍,其实也没报太大希望,只是人在走投无路下,最容易病急乱投医,看到个可能的机会就想试一试。
听滕文彦讲完,魏朝阳没发表什么评论意见,只是偶尔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看得滕文彦心里有点发毛。
要说他活了三百多岁,见多识广本领强,也是曾经折腾得天翻地覆的强人,不至于对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伙子心里没底,可谁让这小毛头身上背着个奉运仙使的名头呢?这神仙,再年轻,他也是神仙,不是凡人能比的,手段上就能看出来,天差地别啊!
抵达仓库后,稍有些波折才看到那个刚刚被运回来的祭坛。
这玩意初步断定是商周时期的,那就是国宝级的文物,文物局这边是高度重视,在弄清楚之前,禁止一切无关人等接近。
魏朝阳还是打了郭家兴的电话,托人找关系,才算进入仓库,站到了祭坛面前,而且身边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时刻警惕注视,严禁近距离接触。
好在魏朝阳也不需要接近,只远远绕着观察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起身离开。
等出来,就说现在可以去找杜萍了。
滕文彦一肚子莫名其妙,却又被pua得不敢多问,只能老老实实去找杜萍。
两人赌斗炼运,同时身在炼运大阵之中,滕文彦只稍一发动自己的炼运阵,就清楚地感应到了杜萍的存在。
两人一路跟着感应,很快就来到一处废弃老机械厂。
这机械厂位于市郊,距离老官山不到十里地。
原本是家乡镇企业,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又无人接手,就那么直接废弃了。
机械厂附近就是一处人口约两万的小镇子。
杜萍就在机械厂内,而且没做任何掩饰。
两人翻墙而过,全神警惕,慢慢向内摸去。
这一路上却是毫无异常,安全得令人乏味。
可等到两人摸到厂房里,立刻就知道为什么会毫无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