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诺想反驳,傅承安又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没有食言,所以你也不可以食言。”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许安诺,安静沉敛的模样透着浓浓的坚持。
许安诺甚至看到了他眼底隐隐压着委屈。
好像她若是食言,就是辜负了他一般。
许安诺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他用这样柔软又坚持的目光看她,好似在撒娇一般,她就很难招架。
“可你也没说最后一样要买自行车啊!”许安诺嘟哝。
“自行车太贵了,买来不划算。而且我家都在村里谋生,用不着自行车。”
许安诺说话间别开头,避开他的目光,免得被他看得缴械投降。
明明做鬼陪了他一辈子的人是她,明明了解他的人是她,可许安诺此时却发现,他也很了解她。
每每都能逮着她心软的机会可劲儿的让她溃败,最终溃不成军,一退再退,变得毫无原则可言!
许安诺很不喜欢这种步步退让的感觉。
偏偏她又无法拒绝傅承安这样真诚又自然的目光,一时间不由得满心懊恼,恼自己没定力,被美色所迷。
“用得着。”傅承安低声道:“四叔暗中在做家畜养殖,经常要摸黑来县里卖钱,起早贪黑的翻山越岭,有辆自行车,四叔能省事儿很多。”
许安诺有些惊讶地看向傅承安。
四叔家养了很多鸡鸭她知道,也知道四叔偷偷在做家畜养殖的事儿,可傅承安为什么会知道?
小溪村地处偏僻,消息比外头落后很多,很多政策的施行也还不到位。
那些年虽然已经过去好些年了,改革开放也有几年了,但小溪村的人似乎还沉浸于那生产和经济都受管控的年代,连家禽家畜都不敢多养,就怕被扣上一个大帽子,惹来祸事。
四叔算是胆大的了,在屋子外面围了很高的围墙,后院特地盖了个很大的茅草屋来养鸡鸭鹅之类的家禽,可这些他也不敢放到明面上做,都是悄悄养的。
四叔家之所以短短几年就能够还清欠款,还能给四婶看病,跟四叔的胆大敢做有很大的关系。
事实上四叔的脑子很活,也很能够看到百废待兴下的商机,上辈子若不是受她拖累,四叔和四婶肯定能够过上好日子,拥有自己的孩子,儿孙绕膝,平安快乐的过一辈子。
傅承安见许安诺盯着他却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
心里一紧,傅承安垂着眸子开口:“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调查你四叔的,是林奕做的。”
刚放了东西回来,准备帮忙搬东西的林奕听到这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脑门问号。
什么是他做的?他做什么了?
傅承安继续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林奕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住所周边的人他都会调查一遍,所以小溪村的人他几乎都排查过,并不是特意针对你四叔,你别不开心。”
傅承安垂着眸子,宛若做错事的孩子,抓着她的手也已经放下,侧着的身子缓缓转正,用后脑勺和乌黑的头顶对着许安诺。
许安诺看着他漆黑的发顶,感觉整个人都很魔幻。
她怎么觉得傅承安刚刚说话的模样,像是在撒娇?
造孽啊,她这怕是眼睛抽了,或者脑袋抽了吧,怎么会把撒娇这种词用在傅承安的身上?
许安诺有那么点想要甩自己一个耳光,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