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诺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尤其这些上了年纪的,从战乱年代过来的老人,更是如此。
所以看他红了眼,许安诺也没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笑道。
“李爷爷,你别怕,我的医术还不错,我先帮你针灸镇痛,等痛楚缓解了,我再和爷爷送您回家。”
“好,我不怕,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李老缓缓开口。
能被人认可和理解,永远是最能直击人心的,哪怕是李老这样的人物,此时也不免对许安诺印象极佳,心存感激。
他同样不知道许安诺医术如何,但既然许安诺敢提出来为他针灸,他今日便是豁出命去,也愿意让许安诺给他治疗。
这是他对许安诺认可他,理解他,甚至心疼他的回报!
许安诺将李老的腿放平,随后开始给他施针。
进入状态的许安诺格外认真,手里的针又准又稳的落在该落的位置,她不时的开口问李老会不会疼,会不会难受,神态平和又沉静。
虽然周围的人都不懂医术,却被她这沉稳的模样给吸引了,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合该如此的感受。
许安诺施针的时候周围人都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没有一个人不识趣的开口说话议论的。
等许安诺施针结束的时候,周围人才敢小声的议论起来。
说的无非是许安诺医术如何,李老的腿伤如何之类的话题。
许安诺刚刚给李老摸过骨,趁着等待的时间问他:“李爷爷,您这腿骨里面是不是还有子弹的残片未曾取出来?”
“是,老傅告诉你的?”
李老这会儿已经脱离了剧痛的状态,灵河人参水加上针灸的效果让他渐渐恢复,加上他本就是个极为能够忍耐的人,些许痛楚已经无法让他失态,表露出难受的模样来了。
李老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傅老爷子,却见傅老爷子也吃惊的瞪着眼睛。
见李老看过来,傅老爷子想也不想的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别看他平日里好像一张嘴没个把门的样子,可他边界感和隐私感还是有的,他知道这伤是老李的忌讳,怎么可能随意的就跟许安诺说?
虽然许安诺医术好,但那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自己都还不百分百确定呢,哪里就有时间说了?
“不是你说的?”李老惊讶了,又看向许安诺。
许安诺这会儿正用眼睛观察着李老腿上陈年旧伤留下的疤痕,闻言随口应道:“不是爷爷说的,我刚刚给您施针前摸了一下您的腿骨,摸出来的。”
说着,她又抬头问李老:“您这弹片卡在腿骨里肯定很疼吧?怎么不去取出来呢?”
“取不了。”李老摇头道:“受伤的时候没及时取,后来条件限制取不了,就任由它长在里面了。”
“这几年条件好些了,也看过很多大夫,都说太久了,残片大概率已经跟肉和骨头粘连在一起了,我年纪又大,上了手术台估计就下不来了,都不建议手术。”
“我都一把年纪了,能多活几年就多活几年吧,也就懒得折腾,除了疼起来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其他时候倒也还好。”
许安诺闻言不由得面露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