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昶鹭低头看着纸上写的地址,有些诧异:“竟然是在一个小县城?”
“嗯,确实是在一个小县城。”李老坦然。
其实李老也是刚知道这事儿,他之前也不知道许安诺在哪儿。
如今知道她呆在一个小县城,说意外,好像有点意外,说不意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小县城的消息和发展滞后是肯定的,但也正是因此,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和波涛诡谲的纷争。
清净也是真的清净。
如果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话,在小地方呆着远比大城市来得更加舒服。
“有本事的人都喜欢清净,归隐山林的高人比比皆是,可能这位大夫也是这样。”一旁的吴余昶鹭笑着开口道。
“今天这事儿真的是谢谢您老了,等我收拾一下,明天就带月月出发。”
“不管月月的病能不能治好,您老的这份恩情,我都记下了。”
“往后您老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只管开口。”
李老闻言微微颔首:“不用客气,那我就提前祝你能心想事成,希望你夫人的病这次能真的治好。”
“谢谢您,我也希望如此。”
李老告辞离开之后,吴余昶鹭坐在方才临时扶起来给李老坐的椅子上。
整个大厅已经被砸得稀烂,压根没有什么残存的硕果,桌椅这种坚固的东西都能破坏,更何况其他的东西?
吴余昶鹭最清楚自家夫人的情况,所以一开始就没敢摆什么摆件之类的精贵玩意儿。
手里捏着的纸轻飘飘的,却让吴余昶鹭的面上浮现出了些许渴盼和希冀。
那是久违的,带着希望的光。
李老那腿跟月月的病一样都是绝症,多少名医都说治不了,不能动手术,最后不也动了手术,不也被治好了?
李老能被许安诺的师傅给治好,月月一定也可以!
长年累月的照顾一个病人是极度疲惫且让人崩溃的事情。
久病床前尚且无孝子,更别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了。
照顾胡月雅的这些年,吴余昶鹭确实很累很辛苦。
但他从未想过要放弃。
以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时候没想过放弃,如今有了一丁点的光,就更不会想放弃的事情了。
吴余昶鹭坐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珍而重之的将纸条给收起来,然后精神奕奕的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只是推倒的桌椅,扶起来就好。
推倒了又啃了,或者缺胳膊断腿的,那就找一找胳膊腿,能钉的就先钉回去,钉不回去就放边上,看看等下能不能拆了废物利用,放在别的椅子身上。
反正只要没有彻底毁坏到连废物利用都无法利用的东西,吴余昶鹭都会留着。
没办法啊,这些年的折腾下来太费钱了,要不是老爷子走之前给他留了家底,运动结束之后,胡家平反了,又返了不少的资产,加上改革开放这两年,他想办法挣了点钱,他早就带着月月睡大街去了。
所以还是能省则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