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嫣去往医院病房的脚步有些轻快,手中拿着一本她很喜欢的小说,想着见到莫南泽之后,要说些什么才好。
是跟他聊聊小说呢?还是问问他的病情?
要找什么借口才能留在他身边陪陪他呢?
想着想着,素嫣便来到病房门口。
门没关,她的步伐有些快,转进门的那一瞬,她脚步猛地一顿,刹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相拥在病房里的男女。
一闪而过的扫视,她整个心都慌乱不已,猛地缩回来,躲到墙壁上。
她双手紧紧把书搂在怀中,不自主地用力撵着书。
鼻子瞬间酸涩,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翻滚。
她仰头不让泪水流出来,可心房那种疼痛感让她绷不住想哭。
这不是幻视。
她真真切切看到了白锦初搂着莫南泽。
只是一个早上而已,白锦初就知道莫南泽生病了吗?这么快就飞过来看他?
耳边传来白锦初的声音:“泽哥,你昨晚上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一趟,我就迫不及待飞过来看你,没想到你受伤了,我真的很担心。”
莫南泽:“我没事。”
“泽哥,我好伤心……好难过……呜呜……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门口处,素嫣缓缓闭上眼,止不住的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淌过她泛白的小脸,滴在下巴处。
身体透着一阵阵寒意,冷冽透骨,心尖深处像被刀割一般,滴着血,疼痛难忍。
这场婚姻,她终究什么也没得到,只有无尽的折磨。
她双手无力地往下垂,书本啪的一下,掉到地上。
她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被堵得无法呼吸。
她的身体犹如被抽掉灵魂,双眸毫无焦距,溢满泪水,憋着哭往前走。
她进入电梯后,双手捂住脸蛋,把泪擦掉。
可任由她如何擦掉脸颊的泪,泪腺像崩塌的堤坝,不断冒着泪水,控制不住往外涌。
病房里。
莫南泽推开白锦初的手,刚想说话,隐约听到门口有响声。
白锦初自告奋勇转身:“我去看看。”
她走出门口,看到长廊尽头的素嫣,那落寞的背影很是低沉,她的视线定格在门口的书上,嘴角上扬,倒回来。
“是护士。”白锦初浅笑。
莫南泽淡淡应声。
白锦初眨眨大眼睛,抛着媚眼:“泽哥,你这么急叫我来,是不是因为你受伤了,需要我的陪伴照顾?”
莫南泽躲避了她的视线,略显反感道:“以后见面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扑,我是有老婆的男人,容易造成误会。”
白锦初嘟嘴喃喃:“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男人,不管你有没有老婆,有没有家庭,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莫南泽为了稳住她的情绪,温声说:“你刚飞过来,也累了,回宿舍休息一下吧。”
主要还是他在等素嫣。
“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宿舍休息,等会吃午餐的时候,我再给你送饭。”
莫南泽点点头,眸光高深莫测。
白锦初拿着她的行李走出病房,她关上了门,捡起地上的书,一同带着离开。
莫南泽坐到床沿边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素嫣为什么还没来?
是不想来吗?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
莫南泽立刻放下手机,扯了扯衣领,背脊端了端,坐姿调整好。
他嘴角的笑意微甜,期待的视线望着推门进来的人。
那一瞬,从期待的天堂掉到漆黑的深谷。
进来的不是素嫣,而是娄青。
“五爷,你把白小姐叫过来,是有什么用意吗?”
莫南泽脸色严肃,“我吩咐你办的事,这么久都办不好。我若不出手,还要等到猴年马月?”
娄青这才明白过来,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五爷。”
莫南泽站起来,缓缓走向门口,站在长廊上看着电梯的方向。
他的心逐渐沉沦,等待的感觉逐渐变得煎熬。
娄青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她用过的牙刷,纸巾,头发毛囊,或者制造机会割破她的手,不管什么办法,都要尽快拿到她的DNA。”
“是,五爷。”娄青回。
莫南泽依然屹立不动,站在门口处看着空旷无人的长廊。
娄青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好奇地瞄一下他黯然神伤的脸色,再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长廊尽头。
“五爷,你在看什么?”
莫南泽心情低落,没有回复他的话。
娄青:“五爷,你是在等夫人吗?”
莫南泽眼神收回,默不作声地走进病房。
娄青跟上。
莫南泽坐到沙发上,慵懒地靠着,修长的手搭在沙发背上,手指很有节奏地轻轻敲动,转头看着阳台外面的风景。
他脸色暗沉难看,双眸无光,一股淡淡的忧伤落寞,即使一个字也不说,他表现出来的难受也溢满整个病房。
娄青心情也受到影响,沉重地低声问:“五爷,需要我去宿舍请夫人过来吗?”
“不用。”他的语气淡得没有半点温度。
娄青扫了一眼餐桌。
五爷的午饭没动过,药也没吃。
娄青很确定,五爷在等夫人。
看得出来,五爷很喜欢夫人,可奈何五爷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内心感情的男人。
“五爷,没事我先回去了。”娄青颔首低眉。
莫南泽淡淡应声,“嗯。”
莫南泽等了一天。
等不到素嫣出现,也等不来她一条信息,一个电话。
他蔫巴地坐在沙发上等,从半天等到黑夜。
等来的却是娄青。
“五爷,夫人几个小时前,叫战士把她送到机场,她坐飞机回凤城了。”
莫南泽苦涩地勾勾嘴角,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暗恋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滋味很不好受。
年少时期,暗恋那个把他当哥哥的邻家小妹妹。
如今暗恋自己有名无实的妻子。
是他不配拥有甜蜜的爱情吗?
数日后。
莫南泽康复出院,投入正常的工作中,忙碌起来,他能暂时从苦涩的感情中走出来。
不再去思念,去纠结。
办公室里,娄青带着资料走进来:“五爷,所有报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