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心怡吓了一个激灵,差点就没稳住,时言倾无波无澜按住她:“认识?”
穆心怡没摇头,也没点头,确实是忘了这个人的名字。
那男人笑:“嗯,我跟师姐是一个医院的,她规培,我实习。”
一听这话,时言倾笑:“那感情好啊。”
说完,又凑到穆心怡耳畔:“弟弟多好啊,弟弟有劲。”
穆心怡推了她一下,再抬眼时,无意一瞥,看到不远处的桌子前坐着陆淮南,他旁边是俞书颖,他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穿透暗光,似笑非笑打量着她。
目光交迭的那一瞬间,穆心怡有种偷吃被抓包的羞愧感。
那种羞愧感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随之就被理智代替。
逢场作戏的游戏而已,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反而成为砧板鱼肉。
刚收了视线,时言倾这个控场高手就迅速推搡她:“去去去,你坐那边去。”
她被挤出座位,被逼无奈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旁边的师弟立马往里面挪了挪,他仰起脸看她,她也看他,那种奶奶的帅气,确实不可多得。
都这种氛围了,她也只好坐过去。
一落座,她就变成了背对陆淮南。
卡座座椅不长,但穆心怡特有分寸感,两个人中间还是留了一个人的位置。
刚落座,师弟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师姐,我猜你不记得我的名字,我叫周靖宇,现在在神经内科实习。”
她伸手轻握他的指尖,又快速收回。
礼貌、得体,又不会太暧昧。
时言倾在旁边撮合:“弟弟,你师姐都不记得你,你怎么记得她?莫非是对她有意思?”
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被人一调侃,耳根顿时红了,他笑得青涩:“师姐漂亮,但人太高冷了,科室常有你的传言……”
说到这,他戛然而止。
时言倾八卦心泛滥,隔着桌子往他面前凑:“什么传言?”
周靖宇看了看穆心怡,她轻抿热水,目光盯着眼前的虚影,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这样,周靖宇更不敢说了。
时言倾软硬兼施:“说嘛,说嘛。”
周靖宇还是不敢,穆心怡却忽然开了口,语气淡,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科室传言,穆心怡性冷淡,无趣又呆板。”放下水杯,仍旧是兴致缺缺的态度。
末了,又抬眸看时言倾,很认真的点评:“很中肯的评价,但就是忘了一点。”
周靖宇侧眸,一身运动装扮的他很显青春气息,碎发更衬他帅气,他目光灼灼落在穆心怡身上:“忘了哪一点?”
穆心怡略转眸,姑娘身上的香气漫过周靖宇鼻尖,他有些晃神,她凝水的眸子里,他倒映其中,忍不住着迷,心脏怦动。
“我喜欢有钱的,没钱的入不了我眼,所以才有我高冷无趣的传言,要是有钱,你看我无不无趣?”满口胡话,却又有真诚,让人难辨真假。
桌子下,时言倾踢了一脚穆心怡,还未开口,不知道从哪儿闪过来一个人影,从后面撑在穆心怡和周靖宇的靠背上,眼神微侧,落在穆心怡脸上:“像我这样有钱的吗?”
穆心怡转过头,脸差点擦在陆淮南的唇上,她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寸,但没接话。
时言倾更八卦了:“心怡,这是?”
“一个病人。”无波无澜的回应,态度漠然。
陆淮南绕过椅子,径自坐在穆心怡和周靖宇的中间,他往后仰,手搭上靠背,这个姿势,像是轻环着穆心怡,暧昧至极,眼神拉丝一样凝在某人脸上:“只是病人吗?”
穆心怡坦荡和他对视:“不然呢?”
料定了,他不敢将他们隐婚的事公之于众。
陆淮南不接话茬,低头痞笑,话意真诚:“那一夜,穆医生可不是这样说的。”
酒馆的光影斑斓昏暗,穆心怡的耳根滚烫,她在桌子下伸手掐陆淮南的大腿,在变相提醒他别乱说话。
他感觉到了疼,将手伸下去紧握住她的手,他手很大,圈住她的小手,像钳子一样紧,任凭她再力气大,也是无力抽出。
她妥协了,对面的时言倾一副坐等吃瓜的表情:“那她说什么了?”
陆淮南像是回味了一番,不禁笑了:“她叫我老公,还说不用我负责。”
他说得诚挚,垂下眸,像无意说出,脸都红了,可唇边那抹亦真亦假的笑,时时刻刻提醒着穆心怡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