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房间门口,穆心怡沉思了好久。
她并没有打算进去,只是想过来看看。
她又不是救世主,解救不了任何人。
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小房间门开了。
“穆姐姐。”稚嫩的童音,还带着点颤音,听着让人心疼。
穆心怡淡漠惯了,可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回过头看他,淡淡笑:“还没睡?”
米兜兜穿着灰色的毛茸茸睡衣,他让开一条路:“你进来吧。”
穆心怡怔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
米兜兜在后面关上门,空间只剩下他们。
他的房间很小,放着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衣柜,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有坐的地方,就站在房间里。
米兜兜将自己的凳子拉开:“你坐这里吧。”
穆心怡看一眼,坐了过去。
米兜兜好像在收拾东西,一个大袋子里装着他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小玩具。
穆心怡看着,不由疑惑:“这是?”
米兜兜将东西放在墙角去,他好平静:“我知道,他们不要我了。”
穆心怡有些心虚:“没有的。”
米兜兜淡漠如水,一副小孩子皮囊,可灵魂却好像住着一个大人。
“你没必要掩饰,我什么都知道。”
仍旧是淡淡的口吻,没有失落,也没有期待,更没有任何的情绪。
好像发生什么,他都能接受一样。
本就是陌生人,穆心怡也不知道要安慰什么,沉默了一阵儿,她站起身说:“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说完,她转身往房间外面走,米兜兜忽然又问:“你会管我吗?”
穆心怡回过头看他,她本就不是圣人,也生来淡漠,做好事更未必会被认可,所以她拒绝了:“对不起,我管不了你。”
她仍然记得,十六岁那年放学,她好心送一个摔倒的孕妇回家,可她到家之后,身下出血,孩子流产,她家人将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那时候,为了这件事,孕妇家人还找她父母索赔,母亲一直骂她,什么脏话都骂出来。
自始至终,孕妇并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现在也一样,米兜兜可怜,可她爱莫能助。
拒绝完,她转身就往外面走,米兜兜在身后哭着吼她:“妈妈曾经说过,她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你是最能值得信任的人,可是现在,你根本不管我,你就是骗子。”
穆心怡没回头,声音淡漠:“对不起,以我的性格,许不出这样的承诺。”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她没许过这样的承诺,就算她真忘了什么,可以她的性格,也许不出这样的承诺。
米兜兜他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可她也不是大冤种。
她正要抬脚离开,米兜兜又叫她,语气平静了许多:“穆姐姐。”
她还是心软停下,但并没有回头:“还有事吗?”
他人很小,走过来站在她旁边,将手中的千纸鹤塞进她手里:“虽然你不管我,可妈妈说过,你是她的恩人,这个千纸鹤是我叠给你的,也许过了今天,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千纸鹤塞在她手中,她没松开,下意识的握紧,最后一句话没说,还是离开了。
在楼下灌了一大杯水,她才往楼上去。
卧房没开灯,她摸着往里面深入,下一秒,她感觉到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下意识闷哼出声,可紧跟着,又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没推搡,由着陆淮南抱着她。
男人俯身,热气沁在她耳畔:“去哪儿了?”
她身上有凉意,随口胡诌着谎言:“去吹了一下冷风。”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床上放,他还未直起身体的那一刻,她勾住他的脖子,模糊的暗影下,她盯着眼前难辨的他的脸:“小叔,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
他顿时好奇,身体往下压,脸埋在她脖子处:“你这么拍马屁,不是求人,就是办事。”
她直明来意:“今天如果不是你,米兜兜很可能已经被福利院接回去了。”
陆淮南会意,语气失落:“原来是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