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圆滑,热着场子,时琛敬了一圈酒。
夜黎偏头看酒馆的窗户外,外面是一条长江,已经深夜,江边并没有什么人。
倏然,一个衣着单薄、蓬头垢面、佝偻着背部的人路过河边,她看着,人愣了一下。
这人虽破烂不堪,脸上也肮脏,可她总觉得这个人有几分面熟。
夜黎心中一紧,下意识站起身道:“你们先玩,我有点事,先走了。”
见她走得这么匆忙,乔笙都来不及问点什么,她人就已经从二楼消失了。
冲到酒馆外,夜黎跑到马路对面。
她追上前面那个衣衫单薄且褴褛的人。
那人拎着大大小小的口袋,里面装着各种废纸和瓶子。
她冲过去,跑到他面前,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她仔仔细细的辨认一阵,最终确定了,这人有点像傅云深。
她颤抖着嗓音,哆嗦着出了声:“云深哥哥?”
男人的头发、胡须都很长,脸上很脏,只有那双眼炯炯有神,他歪头看夜黎,打量一阵,一句话没说,绕过她往前走。
一股清风袭来,带着那人的恶臭一直往夜黎鼻子里钻。
她继续追上去:“是你吗?云深哥哥。”
她不停的叫,不停的问,可这个只穿着一双烂鞋的男人,仍旧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双眼睛,太像了,夜黎想,他说不定真是傅云深。
浓郁的恶臭,夹杂着一股咸腥味,男人不说话,沉默往前走。
夜黎往前追,不停的跟着他。
直到走到前面,被一个花坛绊了一下,她来不及反应,人摔上马路,而这时,一辆车子冲过来。
穿着破烂的男人看到刺目的车灯光晃过来,他愣了一会儿,随即将手中的东西都丢下,冲过去挡在了夜黎的面前。
车子飞速行驶过来,等到了跟前,司机才发觉面前有人,他猛踩刹车,车子刹停时,肮脏的男人已经被撞出好几米远。
夜黎丝毫未损,她看到飞出去的人,忙从地上站起来去抱他:“云深哥哥,是你吗?”
男人睁开眼,傻兮兮的笑:“阿黎,阿黎乖,阿黎是最棒的执行者。”
他嘴里嘟囔着,每个字却很清晰。
直到这一刻,夜黎猛然醒悟,这个人就是傅云深。
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往下落,她将恶臭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脸上万分欣喜:“云深哥哥,真的是你,你没事吧?”
他手上有血,嘴里却仍在嘟囔:“阿黎不哭,云深不疼,阿黎乖,不哭。”
他伸手,想要替夜黎擦一擦眼泪,可发觉自己的手上有鲜血时,他又猛地缩回来。
他傻了,可他的潜意识还记得夜黎,还是不忍心将她弄脏。
她太干净了,他又臭又脏,他会弄脏她。
“阿黎不哭,乖哦,云深不疼,不疼。”他摇头,拼命的摇着头。
夜黎哭得越来越厉害,泪水淌满了整个脸颊。
“云深哥哥,我是阿黎,我是阿黎,你怎么了?我带你回家,阿黎没哭,阿黎带你回家。”
说着,她要将傅云深抱起来。
可这时,刹停的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喝了酒的中年男人,他指着夜黎就骂:“不要命了?碰瓷碰到你爷爷身上了,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吧!”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夜黎并没有搭理他,他生气了,走过来就扯夜黎的领口。
夜黎怒了,将傅云深慢悠悠放在地上,随即站起身,回头的那一刹那间,她的眼里渗出寒冰一样的冷意,她瞪着那个男人:“你撞了人,你还不干不净的?”
说着,她直接动了手,将那个男人的脖子就狠狠的一把掐住,将他整个人按在车辆的引擎盖上。
这人没想到夜黎的力气这么大,一下子就怂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夜黎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打电话报了警。
报完警之后,她回头,傅云深刚刚躺着的那里只有一滩血迹,可人已经不见了。
她急了,四处寻找,声音哑着嘶吼:“云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