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澜生不紧不慢道:“什么他的恩赐,我先入为主,就算我不是柏城顶级商人,我先来的贵店,你们就没有赶走我们的道理。”
服务员见他不识时务,不由的低骂一句:“乡下人,真没见识。”
或许是看时澜生皮肤黝黑,才下了这么一个定论。
陆淮南已经走了进来,径自往二楼去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他和穆心怡认识。
张厂长过来,对服务员命令说:“他可是贵客,今晚不知道怎么突然想着要来这里吃饭了,但你们务必招待好他,今晚这单生意能不能谈成,可就全看他的心情好坏了。”
服务员意会,一个劲的直点头说:“张厂长,一定,我一定尽心而为。”
顾不得理会穆心怡和时澜生,服务员下去吩咐了。
见服务员态度不好,时澜生全然没了兴致,他回头看穆心怡,嗓音充满歉疚:“心怡,我带你换个地方吧。”
穆心怡却执拗起来:“不换,就这里吧。”
时澜生有些意外:“可他们……”
穆心怡打断了他:“生哥,我们是消费者,更何况我们是先来者,他们没有将我们赶走的道理,如果我们真的离开了,不正好让别人有机可乘说我们的不是吗?”
时澜生愣了一下说:“我不是怕给自己招惹麻烦,我只是怕你不自在,也怕你不喜欢被人当做焦点。”
穆心怡却已经坐了下来,她微笑说:“生哥,这是我们的权益。”
不是因为陆淮南在这里才想留下来,她是真的想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没进门店之前,门口的迎宾想尽办法的勾引顾客进门,可没想到陆淮南一来,他们就能做到将顾客全部赶走。
这又凭什么?又是什么道理?
时澜生也坐下来,他看穆心怡的双眸里充满了赞赏,他说:“其实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也会坐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他今晚想着退一步,是为了保护穆心怡。
可见她也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他对她,不由又多了几分好感。
她不仅漂亮、温和,还总能让他眼前一亮。
二楼,陆淮南挑选了个位置落座,他坐下的地方,正好低头就可以看到楼下的穆心怡和时澜生。
他们面对面坐着,不知道在交谈什么,穆心怡的脸上虽然没有多少笑意,可总之是话很多的。
她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可面对时澜生,为什么又有这么多话题?
张厂长和太太已经跟着陆淮南的步伐上去了。
见他低头在看楼下那桌遗留的客人,张厂长误以为他不高兴,便出声试探说:“陆先生,您要是喜欢清净,那我就让人再清理一下。”
陆淮南收了视线,一肚子怒气本就无处发泄,张厂长的话无疑于是撞上了枪口。
他目光森森的望向他:“怎么?我像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张厂长垂眸下来,赶忙解释说:“不是,陆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淮南身体往椅背上仰,他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张厂长和他身后的太太:“站着干嘛?怎么不坐?”
闻听此言,张厂长和太太才敢落座。
一落座,张厂长就将菜单推向陆淮南说:“陆先生,您想吃点什么,您随便点。”
陆淮南伸手接了菜单,却并没有打开,反而扣在桌子上说:“张厂长,我说来烟火气足的地方,可并非让你大动干戈的清理餐馆。”
他的言语里充满了问罪的味道,张厂长听着,一时之间愣住。
张厂长目光不解的望向他,随即讨好说:“陆先生,您看这我会错了您的意思,是我做得不对,我这就去撤回命令。”
说着,张厂长就站了起来,可陆淮南却呵止说:“站住。”
张厂长立马停住步伐,坐着的太太也有些如坐针毡。
陆淮南将菜单推向一旁,他说:“你手底下有家服装生产厂,但你赚钱的生意不仅仅是做服装,这整条街都是你的生意,原本经营得不错,也很有烟火气,可今晚,你为了谈成一个项目赶走了光顾生意的顾客,做服务行业,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你大概耳熟能详,也常常对下属说,可为了讨好商人,就轻而易举抛却自己的经营理念,这对你而言,无疑于是扣上了一个不聪明的标签,所以很抱歉,今晚原本你势在必得的项目,现在不能给你了。”
张厂长站在餐桌旁,听到这让他心头一沉的话,当即有些不淡定了,他极力的解释说:“陆先生,您误会了,正因为我想跟您谈成生意,所以才对这一次的饭局很重视,我怕这里的嘈杂会让您心情不好,所以才让人清理餐厅的。”
“陆先生,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张厂长微微颔首鞠躬,表露出自己十足的诚意。
陆淮南看他这样,却根本不为所动,他望着他半天都没有抬起来的身体,下一刻,忽然淡声出声说:“张厂长,你是聪明人,也很会察言观色,你确实会做生意,可是很抱歉,你现在的低头并不是因为你真的是一个和善的人,你只是善于伪装,知道做什么可以拿下项目,也知道做什么可以讨好商人,但无论你说什么,就凭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这个项目,我就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