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心怡的话说出来时,陆淮南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就是在这么一瞬间,他忽然就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有些不在他掌控中的感觉了。
她像是生了一对翅膀,随时随地都能从自己身边飞走一样。
虽然心中很意外,可陆淮南还是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他偏头看她问:“我们不是一直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这一刻,穆心怡的呼吸哽咽了一下。
所以这么久以来的互相担忧,互相信任,其实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一直以来都是自作多情?
虽然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有些感觉不可思议,可是仔细回想,她又怎么能奢求成为他的例外呢?
穆心怡虽然心痛难当,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好。”
陆淮南却控制不住情绪,骂了一句脏话:“好个屁。”
她明明不重,可此刻他却觉得沉甸甸的。
他紧绷着的面庞显露着他此刻的不爽,阴恻恻的目光中盛着比前两天乌压压天空还要阴沉百倍的阴霾。
穆心怡明显察觉到他的不爽,但还是认真说:“我说真的。”
陆淮南有些没好气:“没说你是说假的。”
他的怒意来得并不莫名,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赌气,他甚至在想,她会主动给他发消息,她会主动联系他。
可是他错了,她什么也没有做,但她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拼命且费尽心思的想将他从她的生命里给割舍掉。
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但穆心怡还是火上浇油的“嗯”了一声。
下山的每一步,陆淮南都踏得格外沉重。
若不是念及着她扭伤了脚踝,陆淮南想,他肯定会将她丢在这里。
想来想去,他都不爽,没来由的问:“所以你这么说,是想跟时澜生好?”
穆心怡淡声说:“这是我的私生活。”
她并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就是会让人生气,会让人积攒了一肚子火。
就算她是真的想这么做,陆淮南也还是表达了自己极强的占有欲:“穆心怡,我警告你,我陆淮南不喜欢跟别人共享一个女人,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就替你做了他。”
他明目张胆的恐吓,让穆心怡的面色一寸寸煞白下来。
他的话,听上去骇人、可怖、惊悚。
穆心怡不由想到傅云深的话,陆淮南很可能是他父母去世背后的始作俑者。
如果真的是,那这样的男人该有多恐怖?
害死傅云深的父母,再跟他做好朋友?并且让他为自己不遗余力的做事!
或许,比穆心怡想到的还要阴暗上千万倍。
她没说话,陆淮南的脸就放大压低下来,他阴沉暗哑的提醒着她:“我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穆心怡也有一些执拗,目光坦坦荡荡的跟他对视着,她说:“我的私生活,你无权干涉。”
陆淮南只说了几个字:“我没跟你开玩笑。”
身后,时澜生和马晓琳一起跟在后面。
两个人一路上时不时的搭上一两句话。
可是马晓琳更加敏锐的察觉到了状况,所以她对时澜生说:“你等一下,我下去让他们休息一下。”
时澜生点头“嗯”了一声,看着马晓琳小跑着追了上去。
“淮南。”马晓琳一边小跑,一边喊。
她的适时出现,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正在赌气的两个人。
“有事?”陆淮南开口时,冷冰冰的两个字像是冰霜一样,似乎能将人给割伤一般。
马晓琳作为陆淮南策反的卧底,只能迎着这股怒意试探问:“下山还有一段路,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陆淮南迟疑了一阵,最后同意了。
他就地停住步伐,将穆心怡放在了台阶上。
这时,时澜生走过来,将带着的水递给穆心怡,她接过后,他又拿了一瓶多余的水递给马晓琳,她也接了,他又拿一瓶水给陆淮南。
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接。
非但没有接,就连一个正眼的目光都没有给到时澜生。
穆心怡见是这样,赶忙将水接过说:“时先生,水给我吧。”
时澜生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多看了陆淮南两眼。
毕竟是男人,他还没有小气到要当场发火,更何况,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在这里。
时澜生发完水,坐在了穆心怡旁边的台阶上,而陆淮南在穆心怡的前面,马晓琳在陆淮南的旁边。
坐下后,时澜生接过穆心怡手中的水,他对她露出温和的笑意,他说:“我帮你拧。”
刚要拧,陆淮南就回头,将自己要为马晓琳拧开的水塞进了穆心怡的手里:“你喝这个。”
语气像是命令,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时澜生才刚刚拧开瓶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水该不该交给穆心怡了。
怔愣了片刻,时澜生有些忍无可忍了,他盖上瓶盖,刚要开口时,马晓琳回过头,一把夺过他怀中的水说:“时先生,我喝你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