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郊外,风是清爽的,拂动着两个人的衣摆。
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
无声的凛冽中,硝烟弥漫着。
陆淮南近乎发疯的质问,恰巧证明了两件事。
一,他看重穆心怡,二,他在意傅云深。
他不希望事情会变成傅云深所说的这样,更不希望是这样。
傅云深长久的沉默之后,这才淡淡的笑了一声,他挺拔如松柏一般,背影孤傲。
好久,他才开了口说:“淮南,我就是平凡人,我也想的很简单,我只要喜欢的人,她是夜黎,但她终究不是穆心怡。”
他给出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陆淮南还是不死心的冷嗤了一声:“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
傅云深无所谓的茸了茸肩膀表示:“你说是那就是吧。”
他之前落水,导致头部遭受重创,之后才出现了疯疯傻傻的状况。
可是之后,他被秦焰关起来,他遭受了一段非人的折磨。
就是在秦焰的折磨当中,傅云深竟然奇迹般的好转,甚至想起了很多事情。
直至最后,他终于痊愈,可他从未透露出半点,只是在寻找着逃跑的生机。
陆淮南猜得没错,秦焰那一夜在酒吧放大的照片确实是一张监控画面。
而画面上,正是被秦焰关押着的傅云深。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彻底恢复记忆,可身体和心灵正在遭受着各种打压。
傅云深无所谓的态度,让陆淮南更加觉得惶恐不安,他有些急性子,三两步就上前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傅云深,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抢走她?”
傅云深用力将陆淮南的双手给扳开,随即往后退了一步,他嗓音淡漠如水,眼里无波无澜:“她本就属于我,是你抢走了她。”
陆淮南怒气冲冲的低吼:“你放狗屁!”
一点儿都不再顾及什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出脏话。
说罢,还是不死心的上前,像是宣示主权一样霸道:“傅云深,她是我妻子,她怎么可能属于你?”
傅云深摊了摊手掌心表示:“是,你所谓的结果确实是这样没错,那过程呢?陪她走下来的人是我!”
陆淮南充耳未闻一般,挥了挥手表示:“我管你什么狗屁过程,我只在意结果,就算真的有什么过程,你陪着的那个人是夜黎,也不是穆心怡,你别想着在我这里偷换概念,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任何人动她,就算是你傅云深也不行。”
霸道强势的给出答案,一点儿都不因为对方是谁而退步。
傅云深站在沉沉的夜色中,他那双眸看起来沉着冷静,其实以前他也是这样,可这一次回来,眼底还是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他不骄不躁,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给出回答说:“如果我不知道自己陪着的人只是夜黎,那我恐怕早就跟她在一起了,也轮不到你什么事!”
他的话,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讥讽,总而言之,语气是不太好的。
纵横商场的大亨,一到情场上,就变得幼稚起来。
两个年过三十的大男人,就站在这初春的冷风中,对峙着感情方面的事。
可恰恰是这感情方面的事,最是让人认真计较。
陆淮南的目光紧紧凝着傅云深的瞳眸,随即是低低的一声笑:“那又怎么样?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付出,她现在是我户口本上的女人,我是她的第一监护人,她也是我的第一监护人,无论发生什么事,站在我身后的人都会有他,就算你是诚心回来想抢走她的,那你也绝不可能如愿。”
傅云深的面色暗了暗,他别开脸,又收回目光看陆淮南说:“我比你认识她更早。”
陆淮南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语气并不是很好:“如果你要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你大可以闭嘴了。”
傅云深却并没有让他如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但我跟她之间的故事,你同样也不知道,我认识她比你更早,就算你们是夫妻,我也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态度坚决,一点儿退步都没有。
陆淮南听着他的话,无法反驳,无力反驳,无心反驳。
最后索性将这个话题给抛开,他目光停留在傅云深的身上,看到他裸露出来的肌肤处有着不一样深浅的伤痕。
他知道,傅云深消失的这段时间当中一定受了很多苦。
虽说感情方面,谁都不会松手,但兄弟之情还是真的。
陆淮南收敛了霸道的占有欲,他上前一步对傅云深说:“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
两个人一样高,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各有不同。
一者看似漫不经心,却霸道张狂,一者看似无波无澜,却沉稳内敛,两个人,各有千秋,无形中,却像有暗流涌动。
傅云深再回来,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傅云深听到陆淮南的话,下意识的往后连连退了两步,他声音冷淡无温:“不用了。”
陆淮南皱眉,试探着询问:“怎么了?这么提防我?”
傅云深淡声回答说:“没什么,我要离开了。”
说完,他转身要离开,可陆淮南又及时唤住了他:“云深。”
傅云深脚步收住,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