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傅云深只淡声说了句:“直说来意吧。”
还是谈判的口吻,并没有当面撕破脸皮。
秦焰听到他的话,却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动作迅速的从腰间拔出一把枪,当即抵在了夜黎的脑门上。
他的动作迅速,傅云深的反应也不慢。
当枪口抵上夜黎脑门的时候,傅云深的枪也抵上了秦焰的脑门。
而秦焰身后,两把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傅云深的胸口。
枪口对向自己的那一刻,夜黎没动,但眼睛眨了两下。
秦焰抬眼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枪,他的声音像混合了沙粒,嘶哑得厉害:“傅先生,你心爱的女人在我的手上,难道你还不向我说出她的行踪吗?”
傅云深眼睛微微眯起来,危险的光芒呼之欲出,他声音冷而沉:“无可奉告!”
子弹上膛,秦焰的食指压在扳机上,只要轻轻的按下,一颗子弹将会穿透夜黎的脑门。
而她的性命,将在顷刻间结束。
傅云深同样子弹上膛,食指扣在扳机上:“你敢动她,你也会没命。”
秦焰大笑:“哈哈哈,傅云深啊傅云深,我死了,你还能活吗?”
结果自然可以预料,但举在手中的枪纹丝未动。
秦焰用力抵了一下夜黎的脑门:“傅云深,你到底说不说!”
他一边吼,一边慢慢压下扳机。
在枪响的前一刻里,傅云深的额头噙出一抹汗珠,他大声说了五个字:“苏筱筱死了。”
他的话说完,秦焰的枪口又快速的挪向他的脑门。
秦焰并未扣动扳机,而是直接握住了傅云深的枪口,他眼睛通红,像是渗出了鲜血一样:“当年她是过来找你的,你告诉我她死了,她到底怎么死的?”
傅云深忽然冷嗤了声:“呵,现在知道问了,那你当初在干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又是谁做的?”
秦焰一挥手,示意身旁的两个人下去,他们明显迟疑,可又不敢违抗命令。
他们离开之后,秦焰沉默的收好枪,他的情绪低沉着,忽然,他语气近乎哀求的询问:“能不能告诉我,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云深直言:“她来找我,我遭遇伏击,她替我挡了一颗子弹,之后我将人引到了别处,逃脱之后再回去,她就已经不在那里了,地上只有很多血,那么多血,毫无疑问是致死的量,之后一场雨,现场被清空,她也没了踪迹,估计被人抛尸荒野,也或许被丢进河里了。”
谈及这件事,傅云深的情绪很平稳,没有丝毫的波澜。
秦焰听到这些话,心痛难当的捂住胸口,他想象不到那时候的苏筱筱有多绝望。
他低头,消化了很久的情绪,再抬眸时,眼里一层的猩红,他一拳头毫不犹豫的砸在傅云深的脸上:“她为了救你,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吗?”
傅云深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他的声音冰冷:“我没让她来找我,而且拒绝的话我说过无数次!”
秦焰气得攥紧拳头,颤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云深淬出一口鲜血,他好笑的看着秦焰说:“伤害她最深的是你,现在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秦焰眼里的红血丝密密麻麻的,像是蜘蛛网一样,他反驳说:“我喜欢她,为了得到她而强迫她,我做错了吗?”
傅云深被噎了一下:“你……”
秦焰气愤道:“你别大言不惭的来指责我,你自己又能比我好多少?夜黎可是陆淮南的女人,你竟然也敢动!”
傅云深还了一拳头过去:“是他抢走了她。”
秦焰吐出一口血沫,笑着笑着忽然就沉默了。
不大的卧房里,气压低沉。
好久,秦焰才问:“那些人是谁?她出事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傅云深一一给出答案:“不知道是谁,她出事的地方在城郊北边。”
秦焰将枪重新别上腰间,他将衣服整理好后才说:“傅云深,她的死,你要负一半责任。”
傅云深反问:“那你呢?你又该负多少责任?”
秦焰猛地回头,眼里一层血色:“都忘不了了是不是?他妈的这件事我一直埋藏在心底,你觉得我好受吗?我就是他妈的畜生,要是知道会伤害她,我打死也不会碰她。”
傅云深说:“你想忏悔,你想找她,那你做错了事,你为什么不去负法律责任?秦焰,你别装得很爱她,她的死,你才是最大的凶手!”
秦焰反驳一句:“放你妈的屁!”
说完,他夺门而出,不知道是不是傅云深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让他逐渐崩溃了。
外面的人影逐渐离开后,傅云深才立马去查看夜黎的状况,他伸手温柔抚摸她的脸颊:“怎么样?没事吧?”
夜黎眼里噙着水雾,她摇头说:“云深,我没事。”
傅云深敏锐发觉了,她的手上有一大片擦伤。
他带她去浴室,让她自己洗漱一下,然后他给她擦药。
夜黎想留他,但他走的很快,已经出去了。
楼下,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