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换鞋子,他就直接出了别墅门,坐上车,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直奔傅云深的别墅去了。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傅云深的别墅门口,陆淮南撑着一把大黑伞,一双皮鞋踩着雨水,他站在铁门前,摁了一下门铃。
很久,傅云深才穿着睡衣,撑着雨伞过来。
他并没有打开门,而是隔着铁门跟陆淮南的目光对视。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沉默了很久。
终于,陆淮南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问:“心怡人呢?”
傅云深一张口,并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声音冷冰冰的下着逐客令:“淮南,你回去吧,她已经睡了,她也不想见到你。”
陆淮南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隔着模糊的雨幕看着铁门前站得笔直挺拔的傅云深。
这一刻,他才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很陌生。
在过来的路上,陆淮南又给徐毅打了电话,让他将今天穆心怡和傅云深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理所当然的,徐毅也没有了隐瞒的理由,就将陆淮南维护俞书颖的事,穆心怡被人尾随的事情都交代了。
这一刻想到这些,陆淮南的目光深深的凝睇着傅云深的瞳眸,他压低声音问:“云深,你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吗?”
傅云深撑着雨伞,他很高,一身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他虽然很瘦,但看着很精赤,力量感还是很足。
他在组织中是个雷厉风行、话极少但总能说到重点的领导者,他的绰约风姿,是柏城无数女孩为之动容的存在。
他是唯一一个能和陆淮南比较的人,或者说,任何一个女孩子遇到他们,都会想要左拥右抱。
傅云深没隐瞒,路灯清澄昏暗的光线,因为极大的雨而变得模糊不清,他眼中的光暗淡,他说:“淮南,你那么聪明,问我做什么?”
陆淮南冷笑了一声:“这就承认了?”
他脸上的阴沉和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时此刻的愤怒。
傅云深反问他:“为什么不承认呢?我喜欢心怡,我不能为了喜欢的女孩子做点什么吗?”
问出口的话,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还有些理所应当。
陆淮南伸手抓住铁门的栏杆,他目光凶狠的瞪着傅云深:“傅云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傅云深上前一步,他走近了一些,他目光同样冷漠,他看陆淮南反驳说:“我用不着你来提醒。”
陆淮南大声质问他:“傅云深,你是为了报复我吗?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她吗?还是说,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喜欢的人就是她?”
傅云深云淡风轻的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陆淮南提了一口气,风平浪静的出声询问:“秦焰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傅云深冷漠无温的回答了他:“无可奉告,你请回去吧。”
陆淮南抓住铁栏杆,手攥得紧紧的,他的语气有些着急:“傅云深,让我见一见他。”
傅云深更加冷漠的回答了他,语气也有些不好:“我说了,她不想见你。”
陆淮南生气的踢了一脚铁门说:“傅云深,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云深看他说:“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对她好。”
隔着铁门,陆淮南想要发火,都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他只好说:“我在这里等她,你让她出来见我一面。”
傅云深拒绝说:“心怡已经睡了,她不会出来见你。”
陆淮南大声叫嚣:“傅云深,你是不是疯了?她是我的妻子,她现在感冒了,她应该在我的家里,在医院里,而不是你在的家里。”
傅云深将雨伞往上撑了一点,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说:“她感冒发烧了,她住哪儿,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吗?”
陆淮南指着铁门说:“傅云深,你有本事将门给我打开。”
傅云深撑着雨伞回头,他淡声说:“淮南,你想做什么,你随意,她现在在输液,我去照顾她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
陆淮南气愤的站在铁门口,想要进去,可是他进不去,想要爬墙,可是傅云深的别墅保密性很好,要想进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爬窗。
雨这么大,他要怎么爬?
在柏城待了这么久,陆淮南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憋屈过,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被他吞下了。
他像是吞咽下了一口又一口刀片,刮得他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他用力的拍打铁门,大声吼着:“傅云深,你给我滚出来!”
雨很大,哗啦啦的往下砸落,可他的声音纵然再大,都好像被淹没了一样。
屋子里,傅云深刚到楼上,就听到了陆淮南拍门的声音,他没有理会,径自进了房间门。
穆心怡还在输液体,药是黎越铭配好的,他已经带着女佣离开了。
床上的人儿因为发烧,高温熨烫得眼角绯红,她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噩梦,眼角有泪。
傅云深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猛然,穆心怡惊醒过来,嘴里下意识的喊一声:“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