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有的这么说话,话语里,满满当当的诚恳和卑微。
穆心怡收回目光看他说:“你没做错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他语气着急了。
穆心怡反问他:“我一定要回去吗?你可以跟俞书颖在一起,跟马晓琳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能做自己的事情?我们的协议不就是这样吗,结婚之后,互不干涉。”
陆淮南听出了穆心怡语气里的酸味,他说:“你很介意她们两个人吗?我说过了,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以前他说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妙的就是相信了,可是现在再听,她竟然觉得好虚伪,好假,好不值得相信。
她也没有跟他做过多的争辩,只是轻声说:“你回去吧。”
陆淮南问她:“你相信我吗?”
穆心怡反问他:“很重要吗?”
陆淮南说:“很重要。”
他一身的水渍,头发根根分明的贴在头皮上。
穆心怡别开脸,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她说:“我感冒了,我不舒服,我想睡觉了。”
闻听此言,陆淮南拧眉道:“那我留下来照顾你。”
穆心怡拒绝说:“不用了,有傅先生就够了。”
陆淮南当即不满道:“心怡,傅云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他在想什么,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留在他这里,你会有危险的。”
穆心怡当即就反驳他说:“当初是你说的,傅先生是你最好的朋友。”
陆淮南眉心紧蹙:“心怡,这么多年过去,人都会变的,曾经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可是现在呢,我并不确定是不是了。”
穆心怡还没来得及接话,这时,傅云深推开客卧的门进来了。
“淮南,背后说别人坏话,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傅云深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有些不悦。
陆淮南回头看他说:“以前也没见你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
两个人一见面,一说话,就彼此呛上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身处枪林弹雨一样,随时都会有危险。
傅云深毫不在意,将陆淮南推出了客卧。
两个男人都离开了客卧,面对面的站着,彼此对望着。
好久,陆淮南才压低声音叮嘱说:“她如果出事,我一定找你要人。”
傅云深不悦的看他说:“我不是你,她没有那么多情敌。”
陆淮南冷嗤一声说:“我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她有没有情敌,你也最清楚,为什么她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我想你也最清楚,今晚我不强迫她跟我回去,是因为她感冒了,她在发烧,她不舒服,我不想因为自己给她带来不舒服,而并不是因为你有那么爱他,云深,我不想跟你为敌,但如果是因为他,我可以不惜一切。”
傅云深没接一句话,变相间接的承认了很多事情。
没错,很多误会和意外,都是他刻意造成的。
陆淮南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初春的雨,哗啦啦的落,很急也很大,更是不肯停。
傅云深站在二楼的走廊尽头,目光往下观望,看到陆淮南没撑雨伞,径自就离开了别墅。
他上了车,直到车子疾驰出去,傅云深才转身回去。
穆心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像棉花一样柔软的云朵包裹着她。
她浑身没力,喉咙疼得厉害,头也昏昏沉沉,可陆淮南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却倒映在她的脑海中。
他说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没相信他。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傅云深进来,轻声唤她:“心怡。”
穆心怡这才睁开浑浊猩红的眼睛,她看他问:“他走了吗?”
头顶的光正好照在傅云深的头顶,那一团团光芒,刺得穆心怡的眼睛是模糊的,她眯着眼睛看他,视线不太真切。
傅云深在回答她,他说:“回去了。”
穆心怡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又才说:“傅先生,麻烦你了。”
床边一陷,傅云深坐了下来,他说:“心怡,照顾你,我不觉得麻烦,我觉得幸福。”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是撩拨起来的琴弦,绷得很紧很紧。
穆心怡的心并没有动容,而是亏欠,她或许是脑袋烧糊涂了,也或许是自己情商不高,她莫名奇妙就说了一句,她说:“傅先生,其实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只是个二手货,不值得你喜欢。”
傅云深有些生气,带着惩罚意味的手轻弹了一下她的手背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欢你。”
穆心怡脑袋很重,她的声音也有些听不清了,她说:“傅先生,别那么执着。”
傅云深伸手轻触她的额头,他说:“心怡,我其实不只是喜欢你。”
他的话,穆心怡听不清了,她浑身滚烫,热气缭绕着她。
好久好久之后,傅云深弯腰,他深深凝视她的眼睛,他温柔覆了一下她的脸颊,他这才开口说:“心怡,我很爱你,你知道吗?”
因为夜黎不是她,他才没有表白,又因为夜黎是她,他才那么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