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走一趟,身上被汗湿,空气中飘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香味。
医院四周,设施很齐全,要什么有什么。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这些设备都挺齐全的。
只是夜有些深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寥寥无几的车子在路上行驶而过。
穆心怡将自己的人影隐匿在一颗路灯下,她探出脑袋往那边看。
陆长河和向芸玥大概是一起去吃饭了,吃完饭出来了,米兜兜手中拿着向芸玥的包,他双手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同时,还不忘低头颔首:“大奶奶。”
向芸玥接过包,做的精致的修长的指甲,从米兜兜的脸上摸过去,她很满意的啧了两声:“兜兜啊,你倒是挺会伺候人的嘛,你看你,天生的奴才命,让你给我拎包,这不过分吧。”
说着,她还咳了一声,米兜兜眼疾手快的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向芸玥嘴里的痰就吐在了米兜兜的手中。
米兜兜双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护着,低垂着的那双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夜里的路灯不亮,可他眼中却是一点儿光都没有。
他不但没有嫌弃,还将头低的低低的,讨好的口吻道:“大奶奶,能给你拎包,这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兜兜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向芸玥像是摸宠物一样,摸了摸米兜兜的脸说:“嗯,不错,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哪儿。”
米兜兜没接话,将头垂着。
一旁,陆长河将自己的脚伸出来:“兜兜,大爷爷的鞋子脏了。”
米兜兜闻言,赶忙将自己接了痰的手往身上一擦,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跪下来,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陆长河的皮鞋。
其实上面一点儿灰都没有,但这种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感觉,陆长河就是很享受。
好半天,米兜兜才抬起头说:“大爷爷,好了。”
陆长河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将鞋底拿在米兜兜的衣服上蹭了蹭。
蹭完了,这才问:“兜兜,大爷爷这样做,不过分吧?”
米兜兜的头低着,他跪在地上,只有小小的一团儿,他的双手紧在裤缝边缘,但声音里还带着喜悦:“不过分,大爷爷喜欢就好,兜兜愿意为大爷爷做任何事。”
陆长河听到这话,发出满足的笑声,这才抬脚上了车。
米兜兜赶忙抓住向芸玥的裙子:“大奶奶,兜兜什么时候能跟你们回去住啊?”
向芸玥听到这话,用另外一只脚将米兜兜的手给踢开,然后高跟鞋的跟踩在他的手背上。
向芸玥俯身下去,勾起米兜兜的下颌,故作一副温婉担忧的样子:“怎么了?吴汐欺负你了?你不想跟着她了?”
米兜兜的手去抓向芸玥的高跟鞋,他的小脸颦在一起,满头的汗,他声音小小的回应说:“大奶奶,我想跟着你。”
向芸玥一把将他的下颌甩开,动作之大,以至于她锋利的指甲在米兜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她盛气凌人、咬牙切齿的冲着米兜兜问:“就你?你也配进我的家门?”
米兜兜在地上磕头:“大奶奶,只要你接受兜兜,兜兜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向芸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是吗?”
米兜兜很坚持,目光里的光是热烈、强硬的。
“是。”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向芸玥出声问:“为什么想跟着我?”
米兜兜说:“跟着大爷爷和大奶奶,我能过得好,吃得好,更能做人上人。”
他说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想法,眼中的光更是一片灰暗、死沉。
明明才七岁的年纪,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为了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去讨好另外的人?
向芸玥仰头大笑了一声:“你倒是丝毫不遮掩,心也不小,知道跟着什么人才有好日子过。”
说完话,将米兜兜的头又给狠狠一搪。
对待他,像是对待什么垃圾一样,根本不在意,就是随意蹂躏。
米兜兜跪在地上磕头:“求大奶奶收留我。”
车里,陆长河隐隐有不耐烦了,一根烟都燃尽了,他不耐烦的催促:“小玥,快点走了。”
向芸玥这才应了一声:“嗯,来了。”
向芸玥上车,抱着陆长河的手臂,靠在他身上,随即小声的吐槽:“米兜兜那孩子,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车子已经驶离,陆长河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人影,他说:“嗯,看出来了。”
向芸玥说:“那么为难他,他都不生气,以后是个人物。”
陆长河往椅背上仰下去,他说:“这样的人,留在我这里也是对的,过两天,你找个时间吧,去吴汐那里把他领过来养着。”
向芸玥双眸微眯,危险的光芒呼之欲出,她说:“陆淮南和穆心怡养过这个孩子,也算是有感情,将来利用得好,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陆长河将烟头丢出窗户外,随即从鼻腔里吐了一团烟雾出来。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在逆光下模模糊糊,他说:“嗯,不用太上心这个孩子的教育,将他往废里养,等老不死的过世了,再拿到他手中的家产,这米兜兜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向芸玥将手覆上陆长河的胸膛,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同时说:“陆淮南呢?”
陆长河一副闲散淡漠的样子,他说:“宋明志已经倒了,现在就只有他了,他只要有软肋,那就不愁扳不倒他。”
向芸玥不太放心:“看陆淮南的态度,他应该是怀疑白秋的离开跟去世和我们有关了。”
陆长河握住她的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慌什么?不还有我给你撑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