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秋,你可来了,妈说要在医院一直住着,你快把她接回去。”
丛榕见到推门而进的男人,瞬间化作一个小娇妻。
她上前亲昵地挽着季霆秋的胳膊还晃了晃,
像个撒娇的小孩。
季霆秋怔了足足五秒钟。
身体像被电了一般突然有股热流涌过。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总像个小孩爱晃他胳膊。
脑海里一瞬间出现了祁钰的样子。
记忆里,祁钰很少和他撒娇。
“秋儿,你和榕丫头的日子就阴历月底吧,妈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你最近快点准备婚礼。”
“呸,呸,呸,妈,我不许您这么说!”丛榕立马红了眼眶,
“爸爸死后,我只有您了,您不能找到我了又把我丢在这!”
丛榕再也忍不住趴到华安月的身上。
她的肩膀随着抽泣一颤一颤的,却始终极力隐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妈还没看着你们大婚,还没抱着我的孙儿,我不会撒手走的”华安月慈爱地拍着丛榕的后背,一下一下。
看着这一幕,季霆秋红了眼眶走到窗户前。
这一刻,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
丛榕倒像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柔软。
对丛榕,
他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感激之情。
直到护士进来查房,丛榕和季霆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两人还是极尽亲昵地挽着手同华安月告别。
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丛榕立刻松开男人的胳膊,退后几步。
“月姨出院之后我再回别墅。”她像避开瘟疫一样赶紧溜走。
季霆秋脸色一沉。
他没由来地觉得心里非常不爽。
这边丛榕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坐上出租车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有自知之明。
“他给你钱本就是让你扮演一个好妻子、好儿媳的角色,契约之外的事情别有一丝非分之想。”
青城的夜景比两年前她入狱时还要繁华很多。
经过花溪角公园时,丛榕猛然想起景泽的短信。
两分钟后,她已经站在公园入口处徘徊。
没想到自己的嘴比脑子快了一倍,丛榕心里苦笑。
“还是无法抹去,放不下他是吗?”
在这个打车高峰时间段想再拦一辆没那么容易,
她只好朝着公园里面走去。
花溪角公园依海而建,漫长的木栈道沿着弯曲的海岸线延伸到夜幕中。
海浪冲击栈桥的喧嚣声此起彼伏,丛榕面朝着漆黑的海面一时情绪万千。
“既然过得不好,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温柔的指责。
景泽半个身隐在丛榕拉长的影子中,灯光明灭间,他的眉眼间里全是落寞。
他们曾是身旁这棵百年古树见证过的万千爱人中的一对。
两年后再见面,却已恍如隔世。
隔着一条鹅卵石小路,两人的身影像被相机定格住一般。
男人深情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迷茫地望着眼前的黑得不见边际大海。
“对不起,我这种人配不上你。”丛榕低语。
她没有价值,
准确地来说是一个累赘,
如今这个累赘还怀着两个小拖油瓶。
夏夜的海风明明很柔和,丛榕却觉得这风吹得她眼睛疼,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失态。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辆自行车快速从腿前擦过。丛榕一时没站稳,重心失去平衡下一秒就要栽到地上。
为了护住肚子她的双腿直接跪倒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
好疼!
膝盖骨传来木屑扎入皮肉的刺痛,她紧紧地咬住嘴唇。
“丛榕!”
景泽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丛榕环抱起。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挣扎着想自己下来,不敢回应头顶上方的炙热目光,
两人正全神贯注地进行力量上的博弈,全然没有看到几米开外有人在盯着他们。
男人双手插着兜,眉眼如寒潭地立在那里,旁边祁钰则眼底闪烁似笑非笑。
“景少,好巧”,
祁钰率先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