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榕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扶住楼梯扶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季霆秋你在做什么?”她嗓音颤抖地问道。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丛榕想不明白,今天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他。
明明周年庆布置得非常成功,也顺利与费尔曼先生签署了合作协议。
“下午去了哪里?”季霆秋神色严肃地问道。
楼道感应灯再次亮起来,丛榕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难道他知道她去见了林惠?
呵,原来,这就是林惠约见她的最终目的。
是为了让季霆秋误会她!
“我去见了林惠,和她聊了聊,她说要给我一样东西,我就去了。”丛榕神让自己镇定下来神态自若地说道。
她从包包里掏出钥匙,迈上最后两级台阶来到季霆秋身前。
“你想问我什么,我知无不言,说吧。”
丛榕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她的眼睑微微垂下,盯着手中的钥匙,比往日多拧了好几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觉得心里莫名有点发慌,有点堵。
即使有预感他想要审判她,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种悲凉。
“你对我母亲可曾有过一丝愧疚?”男人冷冷地启唇。
轻飘飘的几字,却像千斤重的铁石猛地压到丛榕的头顶。
愧疚?
是啊,她愧疚得要死。
如果不是她,
容静娴就不会拿月姨开刀来报复她。
“如果我可以替月姨死就好了,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你在说什么?”季霆秋低吼一声。
他只是想问她,
去见母亲的仇人,收了仇人的礼物心安理得吗?
下一秒,
一直打不开的门突然就拧开了。
丛榕轻嘲一笑。
他们又回到了每次吵架的起点。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他可以随意朝她掀起狂风暴雨,单凭“他以为的”就可以了。
门关上的刹那,
一股浓烈的白酒味扑面而来,丛榕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她的下巴被男人紧紧地捏住,整个人被抵到门后,肩胛骨撞得生疼。
“为什么要去见她,妈在地下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你的!”季霆秋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怀了别人的孩子他的内心从未真正介意过。
唯独母亲的事没有商量!
而且,林惠阴险狡诈,母亲这辈子在她身上已经吃了那么多亏,甚至搭上了性命。
她一个孕妇是怎么有把握单刀赴会的。
“丛榕,你太不听话,让你远离季临渊你不听,转头又去接触那个毒妇,你……”
季霆秋气的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唔……”
下巴处的骨头仿佛要被她捏碎一般,眼泪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林惠给了我一条珍珠项链,说是……”
“够了!她说什么你都不该信!”
丛榕的解释还未说完便被男人粗暴地打断。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季霆秋你是疯了吗?逮着我就咬?”
她是为了月姨的遗物才去的啊。
“滚出去……”
丛榕眼眶通红,手指指着门口止不住地颤抖。
她本想把手机里的录音放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