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榕说着,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换做六年前,
她做梦也不敢想季霆秋会对她穷追不舍,大费周章。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胆小鬼,因为愧对阿泽,我不敢接受季霆秋,我将自己内心的恐惧全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打他骂他赶他走……”
丛榕看着手中个头足够大的草莓,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其实,
现在,她的心里并没有比他在时轻松多少……
见好友如此痛苦,童然向她这边挪了挪,将纤细的胳膊搭在丛榕的脖子上。
“感情其实是最沉重的东西,爱一个人就得接受爱他要承担的重量,爱的越多,承担的越多,顾虑就越多,这不是你的错……
你们有了两个孩子,有扯不清的羁绊,不是那么容易潇洒放下的。”
这话说给丛榕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爱上封跃注定要承担很多,丛榕的路就是她今后要走的路。
她不够勇敢,只能逃避。
第二天一早,余川仍旧按时在楼下等着。
丛榕心中一暖,想开口问问季霆秋怎么样了,
最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这时,不远处的黑色红旗车里,睿霖戴着老花眼镜,隔着车窗看着母女三人。
女人一直背对着他看不清样子,两个孩子倒是时不时回过头张望。
他的手心越攥越紧,直到西服的裤子全是褶皱,大腿隐约疼痛,他才回过神来。
“像!真像!”
前几日,孙儿回家说看到了和姑姑长得很像的小女孩,
他还不信,只当是孙儿眼花了。
现在一见,这对双胞胎和他的女儿青云小时候至少七八分相似。
至于她们的妈妈。
睿霖始终没有看清楚。
女人身上带着些书卷气息,看着家世应该不低。
“陈刚,把她喊来,小声说话别吓着了。”他朝着前座的司机吩咐道。
“是,老爷。”
陈刚开门下车,绕过车头径直朝着丛榕走了过去。
丛榕正和孩子排着队,冷不丁的回头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陈刚。
陈刚的眼睛小而有神非常犀利,而且哪个好人大白天的穿着这么正式的西装皮靴带着白手套。
她的心中顿时有点害怕。
“小姐,您好,我们家老爷子有请,麻烦您移驾一步。”他用手示意车子的方向,说完还微微欠身。
闻言,丛榕立刻拉着孩子后退几步。
她用余光扫了扫马路边的那辆黑色汽车,警觉了不少。
这两日,除了祁钰,
她没有再和其他人产生过冲突。
还好,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
只要她不跟着这个充满杀气的男人走,暂时就是安全的。
“你找错人了,你们老爷是谁我不认识,也绝不会移驾。”丛榕冷冷地盯着陈刚,尽量不露出心底的慌乱。
“让开,我们要入园了。”
她紧紧地拉住孩子的手和门口的保安交代几句后一起走了进去。
陈刚猝不及防间被她推得一愣,再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跟着孩子一起进了幼儿园。
他挠了挠头,忐忑地回到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