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衍说的这些,虽然有些啰嗦,却让寂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无论是原主寂月还是姜宁,从未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令她疑惑,也令她感动。
她与他原本就是协议婚约,各得其所,她从未想过会真的与萧司衍有什么。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一个真真正正将她放在心里在乎的人,那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于是她将银票和玉佩都收了起来,看着他郑重点头:“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这些我暂时替你保管,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与我一同回京都。”
萧司衍把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仍有些不舍。
寂月走到榻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交给萧司衍:“这个你拿着,无论你遇到多么强劲的毒,这瓶解毒丸也足够让你撑三个月的。但是你也别真的撑三个月,你再厉害也只是个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所以,若有需要,你就给我捎信,我一定能帮到你。”
他突然就笑了:“好,孤一定记得,我的未婚妻子是个全能型人才。”
寂月摇摇头:“你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又坏了我名声。”
萧司衍点点头,他想走,又觉得还有事情没做完,于是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迅速在寂月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一阵风划过,对面已经不见了人影。
寂月无奈,堂堂尊王,九州大陆赫赫威名的战神,怎么有种市井无赖的即视感?
第二日,上的是艺学策,艺学指的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授课的是花颜夫子,也是天机阁中唯一的女夫子。
花颜夫子,她挽着妇人的发髻,衣着穿戴素净却不失淡雅,一言一行,极有闺门典范之仪,一颦一笑,端庄大方,如沐春风。
今日她讲授的是乐,其中的诗歌。
夫子说:“诗歌,可以表达人不同的情绪,心平能俞三千疾,心静可通万事理……”
姜禾坐在寂月身侧,却是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在听夫子讲课,眉眼之间没有了昨日的灵动和新奇,像是遇到了难解之事。
秦熙悦的六艺是个中翘楚,花夫子点了她上台为众人示范。
耳边响起悠扬婉转的琴声。
姜禾是隐楼的继承人,若是连她也棘手的,别人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作为朋友,明知朋友有难,却不过问一声,还算什么朋友。
寂月拉拉姜禾的手:“小禾苗,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姜禾凑近寂月耳边,小声说:“昨夜隐楼传来消息,江州出了疫病,底下的人瞒报,兜不住了才报出来,现在疫情已经外泄,邻近的义城和南岭都受到了波及,疫情来势汹汹,龙渊朝廷派的人一拨一拨去了,却不见疫情得到控制,真是棘手。”
寂月突然想起昨夜萧司衍郑重其事的叮嘱,原来他是去了江州。
疫情是拖不起的,必须尽早解决,可是朝中派了很多人和药材去,却不见实效,所以萧司衍亲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