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秦溪悦假意关切了一句。
姜禾连连摆手:“……没……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恶心,你们继续,我那边透透气……”
秦溪悦端庄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愤怒,但仅只是片刻之间。
她必须维持好她端庄优雅的形象。
寂月坐在一个很安静的角落,正独自饮酒,见姜禾跑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由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跟萧辞一起在跟他们拼酒吗?输了?”
姜禾摇头,面似有些生气:“我算是见着了,萧辞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是不是天生的?平时见他也不怎么待见秦溪悦嘛,怎么人家老爹一来,他那彩虹屁吹嘘的……啧啧啧!”
“秦溪悦的父亲是左丞相,即便真不对付,但是明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尤其今日,各国使臣都有,更不能让他国瞧出龙渊丞相与亲王不合,萧辞他平日里的确吊儿郎当的,但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识大局懂事的。”
“月姐姐,你说萧辞吹捧秦溪悦,是为了……”
寂月给她递了一杯清茶:“你以为呢?个人恩怨在国家大局面前,孰轻孰重?萧辞生在皇室,在权谋宫斗中长大,再不济,也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姜禾再转头看过去,萧辞与夜秦国使臣说得正开心,互相敬酒,与平日里桀骜不驯的二世祖判若两人。
三年相处,她自以为了解萧辞。
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她对他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
“月姐姐,再过一个月,你们也要回去了吗?”
“是啊,再过月余,我就及笄了,我接下了皇帝的赐婚圣旨,及笄礼要由宫中皇后为我插簪,再说,这一届学员已经学成结束,明年初春,就会来一批新的学员,到时候天机阁又热闹起来了。”
姜禾眨巴着眼睛问:“月姐姐,那等你及笄之后,就会嫁给尊王吗?”
这个问题,寂月的确还没认真想过。
她与萧司衍的婚约,本是互惠互利的一纸契约,接下来该如何走,婚约该如何应付,也是该考虑了。
“月姐姐……”
鱼少白的声音将寂月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站在对面,手中端着满满一杯酒,稚嫩的脸上在烛火的映衬下也看得出些微红晕。
“小白,我还没恭喜你呢。”她端起酒杯,也站了起来。
小白的眼神有一瞬间慌乱,忙后退一步,稳了稳心神,说:“月姐姐,明日我就要随他们去大夏了,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不过,我会永远记得你、你们。”
话说完,他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倒进喉咙。
烈酒入喉,辣得他修眉微蹙。
寂月笑了笑:“你甚少喝酒,喝满些,酒量也非一日能练出来的,等你去了大夏,走上仕途,饮酒应酬便更少不得了。”
小白害羞地挠了挠头,彰显出少年的稚嫩与羞涩。
寂月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小白,祝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达成自己的愿望。”
小白怔怔看着寂月将杯中酒饮尽,半晌缓不过神来。
谁也想不到,待他们再见,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