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茶话会那日太后没能见到她,早晚还是要去见的。
“好,请嬷嬷带路。”
从御花园到太后的宁寿宫还真有点远,走了许久才看到“宁寿宫”三个字。
刘嬷嬷提醒寂月:“太后就在宫中,月小姐跪下行礼吧,老奴进去帮您通传太后。”
寂月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已经结成了冰。
近几日并没有下雨,雪落了几次也没化过,这宁寿宫门前的水是有人故意倒上的吧。
刘嬷嬷看她没动,又提醒道:“月小姐,您倒是跪啊。”
寂月已经明白了几分,太后怕不只是想简单见她一面。
她朝着结满冰块的地面跪了下去。
刘嬷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就去。
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刘嬷嬷从宁寿宫里走了出来。
刘嬷嬷走到寂月面前道:“月小姐,太后此刻还在午睡,您恐怕还要再等上一会。”
寂月料到了,她问刘嬷嬷:“那我能先起来等吗?”
在坚硬寒冷的冰面上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刘嬷嬷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摇了摇头:“月小姐,侯府没有教过你规矩吗?只有太后允准了,你才能起来。”
寂月将膝盖传来的痛感强制压下,在原主的记忆中,太后和永安侯府好像没有什么恩怨。
不是说萧司衍在皇家是受万人娇宠的吗?她既然是萧司衍选的王妃,他老娘应该把她当亲儿媳对待呀,怎么现在人还没见着,就先来了个下马威。
宁寿宫内,暖气充盈,名贵的檀香盈盈绕绕。
白太后倚靠在狐狸软毛铺就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慢慢捻着珠子。
刘嬷嬷进来道:“太后,寂月已经跪在外面半个时辰了。”
白太后虽已年迈,可保养得却极好,脸上只有浅浅几道细纹,再经过脂粉的修饰,看上去风韵犹存。
她放下佛珠,端起一杯武夷山红茶轻轻抿一口。
“她可有说了什么?”
刘嬷嬷据实禀报道:“太后您真是耳聪目明,她问老奴,能不能起来等。”
白太后听此冷笑一声:“她还真以为哀家是想见她!”
刘嬷嬷低声道:“她是尊王殿下亲自选的人,若是太为难……”
提到尊王,太后还是有点忌惮,转而又说道:“哀家又还没把她怎么样,再说了,哀家就是真把她怎么了,尊王他还能来说哀家半句不是!”
刘嬷嬷点头称是,随之话锋一转,又劝道:“皇后一早还派人送了赏赐,若这寂月真在宁寿宫怎么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难免又到陛下面前胡诌,太后您就太冤枉了。”
白太后沉思一瞬,轻哼一声:“你去让她走吧,哀家还要礼佛,没空见她!”
“是。”刘嬷嬷应了一声,又道:“太后您心慈,家和万事兴,总不能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跟陛下皇后闹不和,希望那寂月心里能生点素。”
太后又拿起腿上的佛珠,轻轻闭上眼睛:“她心里能不能生素哀家不知道,但她想嫁入皇家,哀家绝不会点头。”
刘嬷嬷不敢再说话,退了出去。
虽是白天,可毕竟是凛冬,临近傍晚,北风呼呼地吹,扫在脸上也觉得像冰刀一般。
刘嬷嬷被北风一卷,赶紧捂紧了双手。
厚厚的冰面坚硬无比,寂月跪在上面,膝盖被硌得生疼,双腿也被冰块冻得很痛,直到麻木了。
寒风掠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突然想起,太后姓白,她跟敬国公府同出一门,那么白轻轻……是她的侄女?
白轻轻是敬国公府的庶女,但是她的姨娘在敬国公那里很是受宠,要不是正夫人背后有世家大族撑腰,恐怕早就被白轻轻的姨娘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