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悦耳的铃声往往是催命符。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
曼妙的女声自东方由远及近。
月亮恰在这时从云端出来,玉色的月光倾洒而下,照得整个林子都染上了蒙蒙柔光,也照得那走出林子的女人如精怪一般魅惑。
红衣,赤足。
齐腰的长发披散着,纤细的脚踝处挂着两串金色的铃铛。
“千岁雁,我是大丰镖局的镖师,我们头儿今年的礼金已经给雷火门送过了,还请高抬贵手。”李昭扬声说道。
尽管已经自报家门,李昭的手却没有从宽刀上放下。
裴少宴的车队上挂了大丰镖局的旗帜,但凡千岁雁不瞎,就不会找上门来。可偏偏她来了,这便意味着,她这是明知故犯。
“呀,是个小娘子。”千岁雁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托腮,软软柔柔地说:“小娘子这话说的,大丰镖局是大丰镖局,你们这车队一没旗帜二没熟脸的,谁知道是不是大丰镖局呢?”
旗帜?
李昭回头看去。
果然,马车上的大丰镖局旗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了。
四周被一下又一下的雷火爆炸照亮。
林间已经沾满了身穿黑衣的雷火门弟子,李昭估摸着熟了一下,应该有五六十个人。
“看来,你是要撕破脸了。”李昭冷声道:“我想你可能不清楚,此番我出来,已经在大丰镖局挂了号。而且,我身上有不会消散的墨鲽香,但凡你与我交手,就一定会沾染上。”
想要瞒天过海?
做梦。
“哦?”千岁雁美眸一转,看向了站在李昭身后的裴少宴,“原来还有个俊秀的小郎君,有意思,我正好缺个相公,今儿聘礼和相公一起带回去。”
说完,千岁雁抬手抚掌。
树林里的那些雷火门弟子顿时一跃而出。
裴少宴手中玉扇一合,似笑非笑地说:“抱歉,某暂时还没有娶亲的想法,怕是要有负佳人所愿了。”
侍卫们像是得了号令,飞身而出,与雷火门弟子战成了一团。
鹏生始终没有出现,只怕是被谁绊住了脚。
“我们一起上。”李昭横刀截下千岁雁掷来的雷火球,余光瞥了眼裴少宴,玩笑道:“裴郎君可还能动弹?别吓尿了裤子。”
“哈哈。”裴少宴侧身一避,接着折返退回,帮李昭挡下了身后雷火门弟子砍来的一刀,说:“李镖师既然邀请了我,我便却之不恭了。”
千岁雁善雷火暗器。
所以她从来不会近身与人搏斗,哪怕是刚才交谈,也还留了约有十步的距离。
此刻看李昭和裴少宴同出,她丝毫不惮,袖间微动,十指间甩出了无数道散发着亮光的雷火球来。
轰!
泥沙飞溅。
刚才还站了人的地方顿时只剩下了几个大坑。
可惜……
人没事儿。
李昭和裴少宴早早地后撤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