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儿看到门外是李昭,顿时鼻涕眼泪直冒,拉开门就扑了出来。
“是我,我在。”李昭见徐童儿精神不错,也没有外伤,松了口气,伸手环着她,拍拍她的背,说:“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躲在地窖里?这户人家去哪儿了?”
抽抽噎噎的徐童儿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明白,只趴在李昭肩头哭。
严春霞擦燃火折子,伸长胳膊往地窖里看了眼后,扭头对李昭说道:“里面应该是还有活人,你在这儿陪着她,我进去看看。”
边说,严春霞边抽出了背上的刀。
李昭不敢让她一个人进去,忙放下徐童儿,说:“我跟你一起进去,童儿,你到前院去等着,那里有个不扶哥哥,你找他,他能保护你。”
然而徐童儿哪敢松手?双眼噙着泪,死揪着李昭的衣摆不放。
无奈之下,李昭只能带着徐童儿一起,与严春霞下到地窖里头。
第五十九章
地窖昏暗。
三间石屋堆满了两间,剩下的那间隐隐有油灯微光闪烁。
严春霞提着刀走到门口,往里一看,看到一对浑身是伤的夫妇蜷缩在角落里,眼睛紧闭,似乎是晕过去了。
“先救人。”
严春霞回身冲后头的李昭喊了声。
“他们还活着?”李昭诧异不已,脚下加快了步伐,三两步冲到石屋里,与严春霞一人扛一个往外走,嘴里说道:“童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人命关天!”
甬道里,徐童儿眼神阴沉地看着李昭,刚被甩开的手还抻在半空。
等到李昭扭头去看她,她又立刻挂上笑容,跑到李昭身后,软绵绵地解释说:“刚才我实在是惊喜坏了,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忘了里头的婶儿和大叔。”
人好歹还活着。
一番检查,只发现两人身上有不少挫伤。
“挨了打。”严春霞说:“但应该不是那几个叙州兵打的,在叙州兵到之前,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
如果是叙州兵,这两个人肯定是活不下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昭一面给他们上药,一面询问徐童儿。
见徐童儿还在鼓着腮帮子,李昭不得不帮裴少宴说话:“裴郎君他将你寄养在这儿,实属无奈,叙州城里太危险了,带上你的话,可能会无暇照顾。”
陈贵多看了徐童儿两眼。
“裴大哥走的当天晚上,她就露了白。”徐童儿拿嘴努了努床上的妇人,白眼一翻,十分不屑地说:“她出去买了两斤肉回来,说是要给我做饭,实际上……还不就是想自己加餐?结果那卖肉的屠夫察觉到她家发了小财,纠集了几个人过来,直接把钱抢了。”
“倒也不必拿那种眼光看待别人。”严春霞余光瞥着徐童儿,垂眸道:“她厨房里的好瓷碗都拿出来了,肉也腌着了,是真心想要善待你,绝不是只为了自己饱口腹之欲。”
也因此,严春霞才会顺手拿了好瓷,在不扶面前露馅。
前院的不扶单手斜抱了一个木棍进来,木棍上头有残缺,以及斑驳的血迹。
“这应该是凶器。”不扶将其放在桌上,说:“娘子,奴在外面走了一圈,发现了些凌乱的脚印,还有车辙痕迹,若要去查那几个屠户,奴可以喊人。”
李昭摆手道:“不必,这两位是遭了无妄之灾,等他们醒了,问问他们的意图再行动。”
徐童儿嗤了声,翘着脚坐在桌上,手里抓了个小石子把玩。
见屋子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她嘟了嘟嘴,一个起跳落地,小碎步跑到李昭身边,仰头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盛都?裴大哥说,我们的目的地是盛都呢,能不能不要管这些事了,尽早去盛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