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提刀戒备,却感觉身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拂过,痒痒的。他抬手摸了把脸,黏黏糊糊一片,带着极强的血腥味。
后知后觉的,男人惨叫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劈开了似的,剧烈的疼痛自天灵盖蔓延到脚底,伴随而来的,还有诡异的酥麻感。
女人被吓得跟着惨叫,手忙脚乱地去抓身边的靳一平。可这一通乱抓,抓到的却是只冰凉削瘦的手。
啊!
她连忙松手,拔腿往门口跑。
“谁!”
“谁在装神弄鬼!”
男人喊道。
无人应答。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播撒着什么,以至于男人鼻尖吸入了不少如烟尘一样的东西,喷嚏不断,喉咙里更是呛了起来。
“给老子滚出来!”男人边咳嗽边喊。
本打算逃出去的女人抓瞎撞在门框上,痛呼一声,立马蜷缩着身体躲在了角落里。
咻的一声。
油灯重新亮了起来。
女人下意识将头埋在了膝盖里,而站在当中的男人则眯起了眼睛,想要在屋子里搜寻闯入者的身影。
然而他的眼前血红一片,压根看不清东西。
“两位可有觉得身体里燥热得很?”
清丽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待到男人逐渐适应光亮,看到的,赫然就是本该躺在矮榻上的李昭!看李昭这模样,哪里是中了迷香?分明是借机混进来,伺机而动!
“这是一种名为流连的毒,毒素自伤口混入,先是燥热与酥麻,随后便是锥心刺骨的疼痛。”李昭翘着脚斜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疼痛完了,就感觉自己的皮啊……肉啊……在一点点剥离。”
地上的女人闻言,立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食指指腹上果然有一道莫名其妙的伤口。
见状,女人惊慌失措地爬到李昭脚边,双手抱着李昭的小腿,切切乞求道:“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你在胡诌什么?”男人目光怨毒地看着李昭,威胁道:“我警告你,休想刷什么花样,我没觉得燥热或酥麻。”
说罢,他低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的确是血。
伤口就在他的额头上,细长一条,应该是某种匕首留下的伤。
李昭眯眼一笑,丝毫不惧地回道:“没事,我们可以等等看的,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嘴硬。”
一角,靳一平昏睡在地上。
三人中唯一没有伤口的,就是靳一平了。
领会到这一点的女人连忙可怜兮兮地说:“我和平郎都是受他胁迫,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会不会坏你的事,我们只是想要逃离这里,去过无人打搅的安宁日子。”
“你刚才不是还想着砍掉我一只手吗?”李昭伸出手,正反看了看,挑眉道:“是这只手……还是这一只?都已经到砍手的地步了,再说不知情,只怕难哦。”
看到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柔荑,女人哆嗦了一下,战栗不已地哀求:“砍手什么的,只是我昏了头,若你当时醒着,你应该听到平郎说要救你了!看着他的份上,求你放我们两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