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飞的心一顿突突。
他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但此刻他爹的脑袋就在人家手里攥着,但凡他不交,他爹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可若是交了……
王家的计划便是空亏一溃了。
“好好好,李娘子莫慌。”王祁飞抬手摆了摆,示意李昭冷静,说:“你要的人不在这儿,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带不过来,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父亲,我们什么人都可以交给你。”
李昭冷眼觑他,回道:“别给我说虚的,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人带过来,若晚了,耽误时间了,我可是会真的下手的。”
“李娘子这话说的……”王祁飞苦笑,说:“我们这就去带人过来,你稍安勿躁,千万别冲动……还、还有,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何必这么箭弩拔张?”
然而李昭丝毫不为所动。
僵持不下,王祁飞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行,我亲自去将人带过来,请李娘子稍等片刻,莫要伤了我父亲。”
说动,王祁飞就立刻带着侍卫们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带着头套的人被侍卫们提到了屋子里。
“李娘子,你想要的……是这个人吧?”王祁飞走过去,伸手扯下那人的头套,说:“你既然知道他的存在了,那也意味着你知道我们的大概意图,如今人交给你了,我们的计划等于是打了水漂,可否能让我们跟你背后那人谈上一谈?”
此人披头散发,穿得潦倒不堪,身形都有些佝偻,神情也略带恍惚。
李昭却只需要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久别的弟弟。
“不扶,把人带过来。”李昭强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低声道:“别伤着人,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伤。”
不扶应是,走过去,蛮横地推开侍卫,将李梦生拉到了自己这边。
“李娘子?”王祁飞见李昭丝毫不提放人的事,急了,颤颤巍巍地说:“我父亲他年事已高,你这么拿刀架着他,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如何扛得住?”
李昭转眸看他,说:“闭嘴,送我们出去。至于我身后有谁,和你们没关系,你也最好别乱打听。如今盛都是多事之秋,我劝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吧。”
只有真正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人,才能一叶知秋。
而能说出多事之秋这话的,便意味着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
王赟不得不重新打量起了身侧的这个女人。
于是,一群人跟着李昭,一步步,缓缓走下阁楼。
临到院门口,王赟突然停下步子,沉声道:“你和裴二郎君有旧?”
“王老爷现在只怕是牙都要咬碎了吧?”李昭手上的宽刀一松,目光送不扶他们坐上马车后,说:“放心,你什么都套不出来的,我来这儿一趟是偶然,你若觉得与裴二郎君有关,大可以入宫去问他。”
“你!”王赟大怒不已。
李昭拖着刀出门,回眸看他,说:“我什么我?还是说,你们王家如今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了?哦,也是,现在只有裴家的二郎才有资格自由出入宫门,你们王家的人就是求,也求不来的。”
“你放肆!”王赟气得脸红脖子粗。
然而马夫鞭子一打,马车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