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伸手晃了晃。
一行人从东宫离开,几兜几转,甩掉身后跟着的钉子后,来到了鬼市之中。
鬼眼摇身一变,成了鬼市一把手。
他斜坐在大厅的宽椅上,撩起眼皮看了眼李昭,说:“哟,你这下可够狼狈的,看来是在东宫吃了瘪啊。”
鬼见愁的死,鬼眼心里是介意的。
尽管他知道鬼见愁只能是这个下场,不是李昭动手,也会是长孙家动手,但当事实发生时,他还是很难以接受,连带着对李昭也颇有怨怼。
“我狼不狼狈不知道,但看鬼市里的一把手,在盛都如此动荡时,却只敢躲在鬼市里静观其变,难道不比我狼狈?”李昭还以颜色道:“再说了,我可是保住了关键人物的命,说不定搅动风云的变数正在我手中。”
噗呲。
千岁雁没绷住,笑出了声,转头将人放在了椅子上,说道:“好了好了,吵个没完了还,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可吵的?”
太子和徐凤嫣相互依偎着站在厅门口,不动声色。
“我是躲着吗?”鬼眼白了李昭一眼,忿忿道:“外头至少有六拨人马在交火,我手头的这点儿兵力出去,那只怕连塞牙缝都不够,我当然是作壁上观了。”
李昭切了声,揉着手腕,说:“怎么又变成了六拨人马?”
哪六拨?
鬼眼两指敲在桌上,说:“二皇子李广,五皇子李溆,六皇子李祎,七皇子李泰,八皇子李武,这便已经是五路人马了,再加上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沙王遗嗣,如今的盛都,可真是热闹得紧了。”
千岁雁给自己倒了杯茶,有帮李昭递过去一杯,补充道:“六拨其实是往小了说,几个世家分别压了皇子们的宝,私底下筹措了不少的粮草兵卒,还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江湖门派混在里面……”
到底是万人之巅的皇权宝座。
任谁,都想分一杯羹。
“裴少宴呢?”李昭问。
“他在宫里。”鬼眼回答。
“既然他在宫里,那就说明天子应该还安全地待在宫内,为什么裴廷风会去东宫找玉玺?”李昭又问。
问题看似是在问鬼眼,其实是在问门口的太子。
太子清了清嗓子,抬袖,几步走到厅内,说:“父皇早在半年前,就将传国玉玺交给我了,说是想要我监国。但因为裴将军和陈相的极力阻拦,最终作罢。”
只是,这么一来,传国玉玺却没有收回去。
“有几个人知道玉玺在你这儿?天子想要你监国,应该是极其私密的事,满朝堂知道这事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吧?裴廷风能直接找到东宫,这说明那几个人里有和裴家联手的人。”李昭分析道。
而且,裴廷风知道玉玺被太子交给了太子妃,是径直去找的太子妃,这有说明裴廷风对东宫的渗透相当厉害。
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到最后,自以为可靠的侍卫和宫人,却没有一个能派得上用场的,着实是有些可悲。
“殿下当时并不在宫内,他不知道有几个大臣知晓此事,可父皇议事,尤其是议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时,往往只会请那么几个大臣入宫。”徐凤嫣一面轻轻拍着太子的背,一面低声道。
左相陈庆涵、辅国将军裴世清、中书令管棠之及门下侍中吕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