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汝山是欲言又止。
虬髯大汉看不过去了,伸手拍在许汝山的肩膀上,大声道:“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你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也好帮你想想办法。”
“你懂什么!”许汝山冲他翻了个白眼。
李昭叹息一声,揉着眉心说:“许副都统难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觉得自己能扛下来?别傻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的?你保留着最后那么一丝的忠诚是无意义的。”
许汝山陷入沉默。
良久过后,他嗫嚅几下,低声道:“你猜得不错……是李清然动的手。她没有发现我们的合作,夺了我军职,杖责我……只是因为我没办好差事罢了。”
“我不信。”李昭冷声说道。
“就是……”虬髯大汉跟着附和,说:“你老老实实说出来好了,光让我们猜算怎么回事?”
嘴里这么说,虬髯手上却继续温柔地给许汝山上药。
“许副都统……”李昭温声说道:“我的人现在就在宫门口等着的,你得帮我,如此……我们的合作才算结束。”
是提醒,也是警告。
李昭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许汝山眉头拧着,沉声说:“别叫我许副都统了,我现在白身一个。”
不等李昭开口,他又说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辅国……李清然处理我,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受波及的那个。”
即便如此……
许汝山其实还是猜到了一点细节的。
李清然如今把持了凤印,在皇宫内来了一场自上而下的清洗,将那些不服她的宫女一一杖毙,又换了一波守宫门的人。
为了什么?
恐怕是因为没能搜到自己想要的,于是为了将那东西,或者说什么人拦在宫内,才出此下策。
眼下看到李昭过来,许汝山知道自己猜对了。
“皇宫里的火差不多都要扑灭了,你若要逃,眼下唯一的机会……一个时辰后,东门会有宫人运天水出去,你带着人混在运天水的队伍里,不会有人搜你们。”
所谓天水……
指的是所有脏污之秽物。
李昭了然地点头,说:“多谢许副都统。”
“我都说了,别叫我许副都统,我已经不是——”许汝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却听得李昭笑了声,说:“许副都统放心,你失去的,我保证你会全部拿回来,甚至更多。”
“你到底是谁?”虬髯大汉见李昭要走,拖刀拦在了门口,问。
虽说看上去许汝山和李昭认识,但显然虬髯大汉看出了李昭在两人的关系中占据了上风,心中多了几分顾虑。
李昭挑眉看那虬髯大汉,没有答话。
“老周,放她走。”许汝山哑声道。
“你也拦不住我。”李昭两指夹在刀刃上,稍稍用力,便架得虬髯大汉手腕不停地发抖了起来,“还是去照顾他吧,没必要跟我这儿耗费功夫。”
留给许汝山的药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杖刑没有伤到骨头,那休息个七八天,就能下地了。
“走啦。”李昭一步踏出,回眸看了眼许汝山,说:“你的妻与子我会安排人一并护送出盛都,你别担心,这不是要挟,是给你的回礼。”
床榻上的许汝山闭上眼睛,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