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将军,请回吧,恕不远送。”回过神,她冷冷地瞪了一眼杜元然,然后拔腿追出了小厅。
杜元然张着嘴望着空荡荡的厅门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十年,他们十年的情意,难道说没就没了?
不!
他不信!
她那么喜欢他,为了他,她不惜忍受旁人嘲笑,还立誓非他不嫁,她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
她之前种种尖利、刻薄、无情的话,皆是因为她生气所致……
对!是她气到极点了,所以才这般口无遮掩!
定是如此!
……
刚从小偏厅离开,景玓正想回房,突然见景良域身边的小厮阿立找过来。
“六小姐,侯爷让您去前厅一趟。”
“有什么事吗?”景玓问道。
“回六小姐,钰王爷来了。”阿立笑了笑。
“……”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妖孽邪魅的脸庞,景玓不由得抿了抿唇。
对钰王夏炎雳,她跟原身一样没啥好感。别说原身不喜欢那种风流男子,就她都觉得夏炎雳太过油腻。
不过昨日她能顺利且轻松地离开抚远将军府,这夏炎雳确实帮了她大忙。人情世故她是懂的,不管这夏炎雳多不着调,她都得好好感谢人家。
跟小偏厅里受冷待的杜元然比起来,坐在前厅里的夏炎雳那是直接被奉为了上宾,仆从添茶、丫鬟打扇,就连景良域都笑容满面的陪着聊天。虽说夏炎雳与安启侯府交情并不差,但景玓明显感觉到景良域今日对夏炎雳的热情不同以往。
“玓儿,你来了。”见她入厅,景良域慈爱地朝她招手。
景玓懂他的意思,直接走到夏炎雳身前,蹲膝道,“拜见钰王爷。昨日多亏钰王爷相助,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
她一身紫红裙衫,仿佛由原本的丑小鸭脱变成了高贵典雅的天鹅,让人眼不亮都不行。
夏炎雳盯着她的变化,眉梢连挑了好几下。
“六小姐免礼。”
“多谢钰王爷。”
景玓直起身。
因为她的沉默,厅堂里变得尤为安静,一时间似乎还多了点尴尬的气息。
“咳!”景良域突然清了清嗓子,“玓儿,钰王爷奉太子所托前来看你,正好你无事,那便陪钰王爷去花园走走吧。”
“……”景玓忍不住朝他看去,两道柳眉直接皱紧。
奉太子所托来看她?
那太子表哥想作甚?
还有这爹的态度,以前不是不喜欢钰王接近他女儿吗?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介于受过别人恩助,她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应着景良域的话邀夏炎雳去了花园。
她在前,夏炎雳在后,连着走了两条小径,一直无话。
而夏炎雳也没像昨日那般主动找话,一路欣赏着园中景致,仿佛就是来安启侯府逛花园的。
就在他们快要到一座凉亭时,杜元然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
“玓儿!”
景玓脸色瞬间一沉,眸光冷冷的朝他看去。
居然还没走!
杜元然跑到她身前,双眼直直地盯着她身后的夏炎雳,“不知钰王爷来侯府有何要事?”
他眼中的敌意景玓看得懂,同是男人的夏炎雳又岂会看不懂?
只是不等夏炎雳开口,景玓便冷声道,“钰王爷来侯府做客,轮得到你来质问?”
“玓儿……”杜元然受不了她这般态度,继续之前的苦苦哀求,“你别这样行吗?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怎样都行,求你别不理我!我回府就将唐滢滢送去别处,保证你以后绝对不会再见到她!”
“杜将军,今日有贵客在,请你自重,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别让人笑话了去。”
“玓儿……”杜元然欲伸手拉她。
但他每次这样的举动景玓都如同有粪便靠近,几乎是下意识地嫌恶避开。
杜元然再次拉了个空,既难堪又不甘心,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扑通朝景玓跪下,双眼泛红地看着景玓,哽咽道,“玓儿,我愿任由你处罚,只要你能消气!”
景玓一脸黑线。
回头朝夏炎雳看去,只见他靠着一棵树,慵懒抱臂,咧开的嘴角都笑变形了。
她更是无语得不行。太子表哥和她爹的意思她已经猜到了,估计是知道杜元然不会死心,特意要这钰王来为她‘挡煞’。
昨日没人的时候这钰王就跟个二流子一样的调戏她,没想到今日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