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又怨她当初不管不顾弄掉了行露的孩子,若非如此,也没有现在这一桩冤枉事。
曹辛玉简直不可置信,“你怪我?”
她顾不得自己还在小月中,冲下床来就是对他埋头一顿打,“当初是你家求着我嫁过来的!你当你是个什么好东西?还未娶妻就弄个大着肚子的奴婢在房里,满上京城都看你笑话,有谁家姑娘肯嫁你?”
她又想起之前心头里的一根刺来,含枪带棒,“哦,你家倒是还有个自己养大的姑娘,你当初没少惦记人家吧?听说还求到老夫人那里去了。怎么了,现如今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娶她是不是?”
事到如今,裴景明是后悔不迭,招惹了这蛮横跋扈的妻回来。
也愈发懊恼,若是当初娶的是沈清棠,日子怎会过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样的想法根深蒂固的时日长了,沈清棠反倒成了他心里的一颗朱砂痣,动不得念不得。
“你胡说什么?!”
他用力推搡开曹辛玉,厉声呵斥,“说我们的事就说我们的事,你带上旁人做甚么?”
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曹辛玉看在眼里,越发心寒,“裴景明,你混蛋!”
她重新扑上来打他,雨点似的拳头连番砸在他身上。
裴景明一时也恼了,狠狠一个推搡,将她摔去了地上。
曹辛玉如何能忍,立马爬起来与他打在了一处。
桌上的茶壶杯盏,柜上的瓷瓶玉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屋子里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婆子丫鬟都来看,有忙着去听禅院报信的,也有胆大的进来拦,却被打在一处的两人抓了好几道口子。
听禅院里灯火皆熄,裴老夫人已经睡下,丫鬟不敢惊动,无沁斋更是不敢惊扰。
迟疑许久,跺跺脚,跑去衔雪院找沈清棠。
她现在跟着江婉掌管中馈,也算承平侯府里半个掌事人。
沈清棠也已经歇了,听了消息匆匆披衣起身,“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丫鬟候在门外,将事情原委说了,只道是裴景明出去喝了酒回来,曹辛玉看不过,两人便争执了起来。
她焦急道:“原想着不过是同从前一样吵两句嘴也就好了,不妨刚才进去一瞧,竟是打起来了。好几个嬷嬷在那儿拦着,嘱咐我来寻老夫人。”
“可是老夫人已经睡下了,奴婢实在没法子,只得来找姑娘。”
“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沈清棠想了想,又叫采薇来,“你现在快去归崖院找琮之哥哥,让他也去西院。”
她到底年纪小,又未出阁,不好管人家夫妻房里的事。还是得找个能做主的人来。
采薇领了吩咐匆匆去了。
不曾想裴琮之来得极快,沈清棠进西院前就赶了过来。
正巧两人月洞门处遇见,一同进去。
打架的两人已叫丫鬟婆子拉开了,只是里头狼狈一地,满屋子找不出一样完好的东西来。
裴景明坐在一旁生闷气,曹辛玉被丫鬟们扶到了榻上,鬓发衣裳俱乱了,抽抽噎噎地哭。
沈清棠提裙进去,温言软语地宽慰她。裴琮之便在外间冷语呵斥裴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