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横:“…………”
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吗?
他言辞恳切,劝江齐言,“大人!这陆姑娘一走可就不回来了,您这千年铁树刚开的花可就白费了……”
赵横当真是一时情急,也口无遮拦。
江齐言抬眸,警告似的看他一眼。他这才悻悻止了声,“那个……大人,卑职突然想起北街还未巡逻,卑职这就带着人过去。”
他一溜烟便逃了,徒留江齐言怔怔在原地,连案牍也看不进去了,若有所思。
年节这一日,南江城里果真有庙会。
前几月整座城都叫瘟疫的恐慌蔓延,死气沉沉。如今瘟疫即将退散,又是新春,自然是办得热热闹闹,以祈福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人群攒动,摩肩接踵,萧鼓爆竹不绝于耳。还伴有阵阵擂鼓声,是跳祈福舞的舞队在撒漫天黍子雨。
沈清棠今日也出来,面上覆着轻纱,被采薇和落月拉着往人群里钻。
吃糖人,看灯会,也会遇上巡逻的赵横。
他看见了沈清棠格外欣喜,隔老远就招手喊,“陆姑娘!”
赵横从人流中挤过来,满脸雀跃,“我刚才还跟大人打赌呢!说一定能碰见姑娘。果不其然,叫我说中了。”
沈清棠问,“江大人也来了吗?”
“来了。”赵横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城门楼上,“大人就在那儿,姑娘可要过去看看?从那看南江城里,可是不一样呢!”
既然撞见了,自然是要打声招呼的。
沈清棠让采薇带着落月在灯会玩,自己随着赵横上城门来。
方才在底下人多不觉得天冷,一上城门却是觉得寒风刺骨凌冽。
好在迎面一件大氅拢过来,罩在了她身上。那上头,还带着余温,一下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是过来接她的江齐言,脱了自己的大氅罩在她身上。
“我不冷。”
沈清棠下意识想脱下,叫江齐言拦住,“穿着吧,城门楼风大。这年节里,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他领着沈清棠去楼门处往下望,从这里看过去,整个南江城尽收眼底。是人潮如涌的盛景,分明夜色,街巷却叫满街长灯照得如灯海一般,是凡间纷纷灯火色。
江齐言看着这繁华如从前的南江城,话里不无庆幸,“好在这次有陆姑娘在,不然……真不知如今的南江是什么模样……”
沈清棠也在往下看,却抿了抿唇,出声道:“也该庆幸有江大人在。”
若不是江齐言运筹帷幄,一心为民,南江未必不会是下一个陵川。
这样夸赞的话,江齐言听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默了一默,终是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问出来,“陆姑娘要走了吗?”
“是啊!”沈清棠并不瞒他,“等这瘟疫过去,我便要离开了。”
她语气松快自然,显然对这里没有丝毫眷恋。
江齐言心里不由一窒,他沉默片刻,忽然转头来看她,“陆姑娘能不能不走?”
他迎上她有些诧异不解的眼,接着道:“陆姑娘说错了,其实我不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我也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