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饿其体肤?哼,喊这么有劲,一听就不饿。”
咕噜……林小娘子一天没饮食,饿的肚子不停叫唤。这间柴屋就在竹区一院附近,山阴县匠郎的自勉之声,声声刺耳,显得她目前处境更糟,更像是她自找的。
外面真好啊,她何时才能被放出去?
后头,鬼祟匠郎倚着柴垛,半边脸肿的又紫又亮,疼的睡不着,就一直瞪着曾经的队友,现在的仇人,要不是她自作聪明,他完全不用挨这一棍子。
林小娘子不敢与其对视,就扒着门缝往外瞅,脸上、下挪着,始终只能瞅到最近的月霜树影。“小贼曹吏,敢私自关我,待我回……啊!你踹我干什么?”
“快哼你!”不踹死你,你还敢瞎嚷。
林小娘子气得捶地,当她真怕他吗?要不是饿的实在没劲,非挠烂对方的紫腮。
有人来了!她听到脚步声和讨饶声,连忙让开门口位置。
谢奕解开绳索,陆贼曹将一个蓬头匠郎扔进来。
“呼。”谢奕吹亮火折子。
林小娘子看清蓬头匠郎模样,惊得紧紧捂嘴。倒不是这人长相丑陋,而是他头发太多了,比常人的短一半,毛糙的挺立上、下、左、右。再加上他脸庞浮一层黑灰,整个脑袋像掉到灰里的大毛栗子。
毛栗匠郎一见火折子亮,双眼翻白……
“嗯?!”陆贼曹重重一声。
此人黑眼球翻回来,惶恐捂头:“我是准匠师,没犯错,为啥抓我?”而且还想活活烧死他!
谢奕真不是有意的。柴屋这边黑,他燃起火折子照路用,谁知毛栗匠郎头发太多,飘到火折子上了,风送火势,瞬间着成大火把。待火扑灭,此人的头发烧掉了一半,剩下的全都卷曲、蓬开。
谢奕问:“你是踱衣县荷舫乡人,姓乔,名麦斗,五年之前被留取为准匠师?”
“是。”
“急训营前来山阴县途中,有一隶妾向王葛准匠师讨木尺,那隶妾……你可识得?”
“什么隶妾?我冤枉啊,啥隶妾?”
“快、窜待待!”柴屋一角,鬼祟匠郎拼尽全力嚎出一句,血顺他嘴角淌出。快全交待吧,别嘴硬、也别指望司马冲,一定快全交待,不然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陆贼曹一柴棍就将毛栗匠郎砸倒。
第三组智囊团,是匠郎和隶妾合作,败坏王葛的品德,跟林小娘子的计谋差不多。
当时王葛若心软帮助隶妾,就会被毛栗匠郎引导言论指责,不帮也一样。但这二人低估了王葛的果断与智慧,当初伪善考生慢一步假装好心,毛栗匠郎早就顶替伪善考生的倒霉结局了。
这一切,谢奕如何知道的呢?
是隶妾被押回踱衣县后,狱小史心思缜密,迅速审案后,将隶妾的口供书于简策,急送郡贼曹史,然后转到他手里。
谢奕拿到口供后,气愤不已。没想到司马冲既想让他帮着解决烂摊子,又不讲实话。他熄掉火折子,出来臭烘烘的柴屋。还差两组智囊团,他就完成阿父交待的事了。
不行,完成了也要多呆几天,早回去还得跟狗鹤打架。
王葛今早抢固定任务,又被人拉拽了。
她不到卯正(起码差两刻时间)就到了竹料丙区,谁知已经坐了三圈人。
第一圈只有俩人,堵着院门口,全都盘着腿坐,膝撑的老宽。第二圈是四个人,其中一人只看后脑勺就认出来了,是山阴县的沈大头。第三圈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