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疲惫,无法跑快,走不了多远还会被撵上。”
王恬:“走小路呢?唉!”也就是说说,人生地不熟,又深更半夜的,到哪打听小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司马冲郁闷不已:“咱们紧着赶路,就是想始终走在刘清、司马韬前头,早知道刚进宣城郡就遭遇……”
桓真手一竖:“等等。宣城郡,对,我们刚进宣城郡!如果路过的那处院里,被关押的真是江扬,他可是泾县县令,为何在此处被关?”
王葛不知泾县在宣城郡的哪个方位,但她却最先跟上桓真的思路:“他是逃到这的,要被逮回去?”
“对啊!”司马冲俩人也反应过来了。老狐亭位于宣城郡最东南,泾县在西,无论把江扬押往郡治宛陵县审讯、或押往司州,都不该往反方向走。
除非江扬逃离了泾县,在老狐亭附近被擒。
桓真道:“这种要犯,一定急着押往宛陵县或司州,至少有一段路程,我们和他们重叠。”
王恬振奋。司马冲提出质疑:“这种队伍不会许我们跟随的。”不跟紧了有什么用?还是能被那伙居心叵测者缠上。
王葛捏着袖中铜牌:“郎君,时间紧迫,试一试吧?”
“好。”
王恬激动得一跃而起,问:“我们真跟着押送罪徒的队伍走?”
“嗯。”
“你坐好!”王恬摁住司马冲,像长辈似的叮嘱:“你照顾好王匠师,我二人去办大事,很快回来。对了,收拾一下行囊,晚上说不定要挪地方哩。”
可惜的很,桓真确实让收拾行囊预备着,但一同离去的是王葛,非他王恬。
出院门后,桓真告知王葛关于江扬的情况:“我族叔得到的消息是前段日子的,江扬参与了以祖约为首的反叛,将泾县城门关闭,利用流民、罪徒屠杀百姓。朝廷一定攻破了泾县,江扬才出逃。但是宣城郡下十一县,谁敢说除了泾县,其余县没受祖约指使?”
王葛:“郎君的意思是,宣城郡的首县也不安全。江扬很有可能被押往司州受审,那么监管他的人,就有和我一样身份的司隶徒兵?”
“是这样!”桓真目中尽是赞赏。天有星河,更显得院墙中间的夹道狭窄,他心中生出惆怅与惋惜,若王葛是儿郎该多好,若为儿郎,将来前途比女郎要宽广许多。
到了。
两边的院落都有哭声、求饶声传出,和傍晚时分不一样,那时骂声多,罪徒各个高嗓门、气势足。
桓真拍响其中一院门。
两个持矛兵卒将门打开,刚要问话,王葛竖起铜牌,亮出身份:“司隶徒兵王葛,有事请见官长。”她尽量令自己目光严厉。院当中只有一辆囚车,一个黑影蜷在里头,囚车的每根栅栏都很粗,高度不足以让成年男子站直。
这一刻,后方的桓真都察觉王葛气度变了,她脊背因为单薄更显神峻,第一次亮出身份,她言语中没有拘束、不自信,仿佛早就是司隶徒兵一样。
一兵卒赶紧去找监管此院的官长,王葛被允许站入院内,桓真不行,他挨着门外站,能看见她就行。
很快,一中等身高、宽肩的郎君大步生风过来,他额头左侧有条粗疤,显得面相颇凶。刚才乡兵报于他时,提了句来者是小女娘,没想到这么小。
当他也亮出铜牌,王葛、桓真放心了,他们猜对了。
按程序,先核对铜牌,徒兵的所有铜牌,边侧位置都能咬合,对着月光看,不透缝隙,这点司马道继和桓真都告诉过王葛。另外就是铜牌的重量,虽然上面的人名不同,但重量相等。
对方检查王葛的铜牌,她也察验对方的。此郎君姓岐,名茂。
“王徒兵,这小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