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娘子头皮发麻,脑中一遍遍回响刚才徐商人的请求……我想跟你一起看舞鱼。
她揣好铜饰,特意让眼泪滴落到徐商人死不瞑目的眼眶中。“来世吧,不比不行。”
门刚开出一隙,铁剑从外刺进乌娘子软腹,骤变令秦吉了绕梁而飞。执剑者戴草笠,挤进屋,此剑械既细且薄,乌娘子是头回见识,也是最后一次。
“你……”是东夷府、还是哪方势力?问这蠢问题没意义了,乌娘子艰难的寻找秦吉了在哪。
“嗒”一声,执剑者不知甩的什么暗器,把秦吉了击死坠地。
乌娘子“呵”一声,没了呼吸。
执剑者在两具尸体上各刺要害,又谨慎检查屋舍,确定没处能藏人、无后门,才摘下草笠。若王葛见到她定然吃惊,是数日未见的南娘子!
南娘子把鲽形铜饰装进布囊,此为徐商人是谍人的物证。此人跟乌娘子都是高句丽国派来的,一个归属夫余贵族势力,一个归属貊部落势力,两方势力都想破坏辽东稳定,又相互水火不容。看徐商人这死相,定是才被乌娘子先下手为强。
外面嘈杂,表演吞剑、飞丸的艺人来了。
暗室杀戮诡谲。
街市百戏精彩。
南娘子立在窗边听人来人往,真盼着有一天,百戏只带来吉祥,不再充满各方算计。
午初过去。
各方情报在郡署兵曹汇集,舍内官吏有主簿周颐,主记室掾刘述,兵曹史明拓,贼曹中史荀序,录事史卢谌,功曹书佐王彪之。
刘述:“一上午,十一个中等级木匠师殒于食肆、烛肆、酱肆,全部为外郡人。已发现的谍人来自三个地方,貊部落、夫余部落、秦州。发现三只秦吉了,均识木为‘木’,留着无用,尽被署兵宰杀。另外,有一名饲人来自倭奴国,没抓到活口,无法确定此饲人受何部落指使。”
坐在此的没一个笨人,都明白刘述不解释秦州谍人,那就是脱离不了六夷背景,最大的可能是来自鲜卑、羯族或氐族。
主簿周颐开口:“每个被杀的匠师都是定好时间段的,这也印证了我们之前的推测。谍人,在向我们下战书!混水摸鱼者有之,栽赃貊部落的更有。下午两位宗匠师……算上王匠师吧,他们三人再不出现,枉死的木匠师会更多。宗匠师是绝不能出岔子的,况且荀太守不在,二位宗匠师也不会听我周颐啰嗦。”
王彪之赶紧道:“主簿放心,王匠师这边已安排好,未初后离开郡署。”
周颐:“嗯。其实宗匠师不出现是对的,他们真去看角抵戏,有府兵重重包围,谍人使何计策也靠近不了。”
王彪之垂眸不言。他替王葛感到不平没用,在此时为她争、为她辩,往后反不利她的成长。想被重视,得王葛靠自己本事去拼。
刘述:“仲秋角抵戏照常举行,导致我们兵力分散。分散,不代表失章法。压力加给诸位了,申时、酉时这两个时辰,望各曹在紧密收网时,尽可能减少百姓恐慌。尤其踩踏、火灾,必须事先预防。”
周颐:“能否一举清除辽东的貊部落余孽,只在今朝。就说到这,各行各事吧。”
未初。
扮成王葛的专小娘子在邹娘子、田勇夫、段勇夫护卫下离开吏舍区。刘清不在此次任务中,为防被有心人打探,他连扬州小调都不能吹。
王葛也不能发出锤木的稍大动静,就拿出多日未动的木球,进行内球剥离。心要静,以后她肯定会经历更大的风浪,那就从这次开始吧,将磨难化砺砥,炼心境以提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