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徒也敢问我?狱吏刚要呵斥,司马韬折返,快步走到稻喜前:“好奇了?我是司马韬,代狱吏。现在核定罪徒身份,稻喜,年纪三十一,襄平县封家部曲。有无错?”
稻喜:“无错。”
“何时到封家的?”
“记不得了。”
“何、时、到、的、封、家?”
“九……年前!”
稻喜答晚了。司马韬并拢二指,在他被铁钩打过的肩窝位置一字一摁,摁完六次,再蔑语:“封家真是一辈不如一辈,你潜伏在这种人家,又伺候个蠢郎君,难怪蠢上加蠢。”
人为刀俎,稻喜垂低眼皮,不出言,不摆出抗拒表情故意激怒对方。
“你第一蠢,是乌头毒膏给官署留下可追查的线索。第二蠢,令竖婢以后对这种刺杀方法有了准备,往后真中乌头毒,她能在最短时间刮毒疗伤。第三蠢,你一人失利,害隐藏在封家的其余蠢货胆战心惊,心乱,形迹则乱,你猜,他们会不会怨你?”
稻喜的呼吸逐渐发热,不仅因连遭辱骂,还因奴子分析的正是这几天自己担忧的。
“你该庆幸是我审你。我虽指望破案立功,但也比任何人都盼着王葛死。”说到这,司马韬横眉扫狱吏。后者吓得尖声保证:“司马郎君,我什么都没听见!”
稻喜:“你说你叫司马韬,我听说过你。”
“听说过就对了。我之前在辽东郡代狱吏时,故意放走一人,姓……牛,那厮自负游说之才,吹嘘和封家某房子弟相熟,结果有何用?封家连五官掾都指使不动,害我仍被困在地牢里。”
没错,是他。稻喜是谍贼,自然注意封家任何风吹草动,竭力打听能打听到的一切。
两个月前是有一牛姓郎君来封家举荐了一皇室宗亲,襄平封家能否攀上皇室,对稻喜往后的情报影响很大,可惜他只查到此皇室子弟年少,得罪的是木匠师王葛,之后封家作罢此事,牛郎君气恼离去。司马韬称王葛“竖婢”,原来这奴子真跟王葛有仇,仇还不小。
“想、什、么、呢?”司马韬在对方伤痛处再摁。
稻喜一声不吭,司马韬不满意的朝后伸手。
狱吏上前递铁钩,司马韬不接,狱吏深呼吸,离近,双手竖提铁钩,恭谨之态把钩把呈上……结果掌影裹风,他被司马韬劈晕。
“稻喜,你知我知,你今日必死。我跟你做个交易,你说一件能让我立功的情报,我杀王葛,顺便给你个痛快。我杀那竖婢不是帮你,但目的是你、是你背后的势力想达到的,就够了。”
稻喜摇头:“我只是个小人物……”
“我也是啊。”司马韬双手提狱吏的腰,猛将其额磕中稻喜的额。
啊……这疯子!稻喜还能不明白对方意图么?
果然,司马韬咧嘴笑,松手:“你诓他,假意说口供,他信了,你把他磕晕。你知道么,人受外力昏迷再醒转,是记不清楚当时发生什么的。好了,我无后顾之忧了,你说吧。”
你有无后顾之忧关我何事?脑子有病吧!
“等等!”司马韬正衣襟,执笔简:“你助我,我助你。你不助我,我就把你记录为世间第一蠢刺客,把你的蠢事栽给高句丽、鲜卑、三韩、匈奴,还有倭奴国,啊,还有东莱郡,那里有不少鲜卑谍贼吧。我管你是哪派来的,但派你的势力不知我在撒网啊。还是那句话,心乱,形迹则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