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沧没敢吭声，可他频繁眨动的浓密睫毛和带有闪烁神色的金眸也透露了他现在的心境变化。

精神力暴乱这东西，乔玫之前跟着许老爷子一起学着拆装机甲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

知道这个病，大部分强实力觉醒者都会有。

但就算在医疗条件如此发达的星际，这种病也无法进行完全根治，每次发作之后,只能通过喝恢复液的方式进行短暂缓解。

而下一次，该怎么发作，还是怎么发作。

敖沧是神明，和那些圣兽本质上很不同，会有办法帮忙治愈精神力暴乱，不是没有可能。

并且,能够拿到三千万的酬劳，也只有可能，是他提供了什么非常非常稀罕的东西。

一个能够治愈精神力暴乱的办法，就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乔玫收回这些思绪翻涌，红眸内，在这一刻其实是出现了一些责怪和自责情绪的。

责怪敖沧不应该这么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自责她这么弱小，以至于给他机会去以伤害自己的形式帮她挣钱。

她想说的话很多，到了后面，却全都被她咽回肚子里，转而哑声问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治愈的精神力暴乱。

小姑娘的脸上看不出来怒意，可敖沧还是敏锐感觉到，有一道无形的低压萦绕在她周身，压的他心头也有点发闷。

“龙血。”他开了口,如实把答案给了她,之后将龙脑袋低垂地更厉害了些,似乎笃定，下一刻，他就会受她的斥责。

然而，他却只是听见了一声很轻的询问,龙首的位置上也贴上了一抹温热，是她额头抵了过来，几乎是以耳语的形式问他——疼吗？

疼，怎么会不疼。

龙血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仅次于心脏和龙筋之外，第三重要的东西。

再加上他龙身又一直饱受死气的折磨，皮肉其实已经处于快要腐烂的状态了。

真说的话，就和人的伤口才长出了一层很薄很薄，甚至都称不上是痂的东西后，又强行把这层痂撕开，去拿里面的血。

那种疼痛，是难以用言语言喻的。

可当时他想着，如果拿到了星际币，他的那个小信徒就能因此展露出笑脸，便根本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现在这件事被她重新提起，被她轻声询问起痛不痛，他仔细回忆起来,才觉得其实是很痛的。

痛的强大如他,当时也出了一头冷汗,额间青筋暴起。

龙神抬起金眸,去和盛有一眸关切的少女对视上。

他明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说不痛，才能让她少一些担心。

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用龙脑袋去回蹭她，声音中甚至带了一点委屈：“疼，真的很疼。”

他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乔玫鼻尖的酸意唰的一下就上来了，但她很好将它压制下，吸了吸鼻子后，温柔在他龙首上落了一吻，嫩白小手抚上他龙背，一边抚摸，一边安慰起他：

“还好已经过去了，但既然疼，你就要知道长记性，许和玉这边的精神力暴乱，就算你能管，我也不会同意让你管，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不是她自私冷漠，而是在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杆向一个方向偏向的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