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川的火折子早就熄灭了，符咒的微光是黑暗中唯一的照明物。

脚下的软肉就像大型充气蹦床，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在黑暗中踩到什么也不知道。

符咒飘到一处拐角处便消失不见了，看来妖丹就在这附近。

只是这一脚踏下去，桑白苏就感受到了沉重的怨气，之前被卷入怨灵回忆的头疼再次袭来。

这次的画面是零碎的片段，繁多、杂乱、毫逻辑。

“我不负天下人，唯负我们之间的诺言！”

一个剑眉高耸的男子皱着眉头望向她，“慈圣，你我终究殊途。”

那眼神中尽的忧伤与奈缠绕着她，一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寂寥包围着她。

“小苏，别去。”

眼前闪过一张温润细腻的胖女孩的脸颊，她拉着桑白苏的手，满脸担忧。

难道这些都是一百年前慈圣长老本体的记忆吗？大蛇体内怎么会有她友人的残魂呢？

都说修仙修到一定境界能长命百岁，但很少人知道，进入元婴期以后生命便进入了倒计时，若是不能突破，不到一百年便会烟消云散。

慈圣长老的修为如此之高，修为能与她并肩的寥寥几，当年同她一起修行的如今要么是长老要么早已仙逝。

从这些零碎的画面来看，这些应该都是她年少时的友人，难道他们当年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的友人全都命丧大蛇口中？

她头疼欲裂，越想越头疼。

好在这些片段闪过以后头疼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江柏川扶着满头大汗的桑白苏，支撑着她不让她晕倒。

“好了。”桑白苏默默推开他的手，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得妖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只是他们越靠近妖丹的位置，身上的寒冷和心口的烦闷就越发明显，像一根刺在肉中的毒钉，没有很疼却实在是不舒服。

江柏川看得出她忽然的冷淡，只怕是自己意惹恼了她，便试探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些小心翼翼：

“师尊，可是我哪里惹恼你了？”

桑白苏不愿意回答他，便装作没听到继续往符咒消散的地方走。

“师尊，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没听到。

“师尊，你理理我吧。”

不想理。

“师尊，哎呀！”

桑白苏听他这么叫唤一声赶紧回头，就看他倒在一堆软肉里，傻乎乎的冲她笑：“师尊，你听见了啊？”

她本就受妖腹影响，心情烦闷，见他是在逗她，一下子更烦了。

直接甩甩袍子转身加快脚步，不再理他。

江柏川看着面前快步行走的白色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爬起来追上去，“师尊，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