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之后,回归风平浪静,岛礁上一片澄澈。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探出头来。
月光下,两具滚热的身躯还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谁也不舍得松开。
你哭啦?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持住。真的对不起。
忽感觉身上女人在颤抖,又有低泣声传出。周进顿时慌了神。
不是,不是。周进,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你不但救了我,还让我知道了——,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
女人抽泣着说,把周进搂得更紧了。
周进此时心里有点不淡定了。
糟了,这事儿弄的。本来是到岛礁上救人来的,不曾想,竟没有把控住自己,犯下了大。对方自己并不熟悉,竟然就把她给睡了,这算怎么回事啊?以后怎么对秋语薇交待啊?
他不是那种拔屌情的人。自己做了事,就得负责任。现在连这女人到底是谁都没搞清楚,就稀里糊涂地把人给睡了。虽说对方是主动的,但是,自己没能好好地控制住自己,也是一大主因。
再说了,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还是个男人吗?
以前阳气勃发,不能自持的时候,他都会暗运清心诀来平衡。但是,这次来得太突然了,头脑里根本就没有这根弦,直到云收雨歇,海风轻轻吹过,才得以清醒。
周进
嗯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
在想,我究竟是谁吧?
女人搂着他不放手,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是啊。刚才来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而我却对你印象不深。我说,你认识我吗?你说,岂止是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你
莫惠琪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才妥当。
你记得前年,1997年的冬天,你失手打死了一个人吗?
啊?
他是我丈夫。
啊?!
周进惊得下巴就差掉下来。
他想起来了,后来在庭审结束的时候,韩永强的妹妹扔过来一只鞋,差点砸中他。他看到韩立婷的身旁站着一位面目姣好的女子。虽然当时只是一瞥,印象却是极其深刻,因为她当时的状态与韩立婷,一静一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自己失手打死了韩永强,现在却把他的老婆给睡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命运不该这么捉弄人吧?
对不起。
周进有点手足措,憋了半天,嘣出了几个字。
你不用对不起。真的,千万不要说对不起,因为,你实际上是救了我。
莫惠琪柔声说道。
韩永强,他虽然是我的丈夫。但是,她对我不好,一点也不好。逢酒必醉,一醉就回家打我。我想离婚,又怕伤害家人。那时,我看不到天亮,非常绝望,真的,非常绝望。比这次被掳到这座孤岛上还要绝望。
你摸摸我后背这里,有个疤吧?就是被他用凳子砸的。我那时,是整天生活在梦魇里。我也曾暗暗地下了决心,等哪天他睡着了,我杀了他,然后我再自杀,不过了。
周进心下感动,把怀中的女人搂得紧了。
所以,谢谢你后来的证言证词,因为你的证词,让我少坐了好几年的牢。
依我看,你不应该坐牢的。你当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不被骚扰,才出手的。你是个好男人。当时,我就在想,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男人的?没想到,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周进,真的,我现在感到很幸福。
她很想说,谢谢你把我变成了真正的女人,让我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滋味。但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不好,有人。
莫惠琪还想继续说,周进却突然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
他放开女人,迅速穿起衣服,捡起掉在一旁的手电筒。手电筒由于长时间放电,已经远不如开始时的明亮了。
我想,可能是那个家伙回来了。
是的,确实是赖水礼回来了。他开船回到家里,吃了晚饭,满脑子都是那个掳来的女人的身影。
那傻女人,现在该吃了喝了我带去的东西了吧?妈的,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求我上了你的。
他以前跟着赖虎,在KTV,多少女孩子着了他们的道。现在赖虎被抓了,他也少了接触女人的机会。这次抓了个女人质,他幻想着,机会又来了。
晚饭后,他意兴满满地开船来到灯塔礁时,却发现锁链已开,人已不知去向。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好,人质被人救走了。
其实,他开船进入岛礁时,周进本该发现的。毕竟这么大的动静呢。可那时,他们俩在灯塔百十米远的地方情绪正浓,全神贯注地忙于激战,竟没有注意到。
现在周进冷静下来了,感知力又恢复了。
他感应到,一个人,正在向岛礁的一处岸边赶去。那里应该是他停船的地方。
没,赖水礼很警觉。人质不见了,就意味着事情已经败露。此时,他脑子里想到的,不是怎么玩了那女人,而是逃跑,逃命要紧。绑架,多大的罪名啊?要坐多少年的牢啊?说不定还要杀头。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所以说,虽然他的同事朋友称他为小呆子,其实他根本就不呆。他的智商,还是很高的。至少,知道轻重,知道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逃跑。没有被侥幸所迷惑。
周进拉着刚穿好衣服的莫惠琪,追过来的时候,赖水礼已经成功地上了船,启动了柴油机,驶离岸边几十米远了。
追,肯定是追不上了。周进虽然会游泳,但,这里是大海,是在夜里,再说了,下水也肯定是追不上。
周进却不想让这人就这么跑掉。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比拳头稍大一点的石头,对准小船,死命地掷去。
只听得“嗖”,“呯”
好像是击中了,可是并不影响小船的行进,顷刻间,小渔船消逝在月下海面的视野里。
灯塔礁,又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