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沄恍然,问道:“端清前辈不曾告诉过你阿瑞以魂体转生,前辈你是如何知晓的?”
许晴天失笑:“母子连心。我怎会不知?”
程沄哑然。
端清以为许晴天伤心欲绝,一直迟迟不敢现身,就怕她再受刺激。
而许晴天孤身一人回城,亦是不想连累端清陷入险境。
二人此情,天地可鉴。
程沄深以为憾。
“那日打伤你,非我所愿。今日郑重向你赔礼道歉,还望你不计前嫌,原谅我的不得已。”许晴天说着竟低头一礼。
程沄一惊,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竟没想到还能听到道歉的话。
那日眼神冰冷出手击伤她的,与面前这个满怀歉意的女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许晴天?
许晴天看得出程沄的迟疑,慢声道:“有些事情,恕我无法相告。但那日我若不那么做,你定不能活着走出那处沙堡。”
“为何?”
照许晴天这么说,还不成打伤她还是在救她?
“师傅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她送你来,只是想试探我。那日我察觉到她就在沙堡之外,才出此下策。
如此,师傅认定我心智受损,对我不再那般戒备。
二来,我本打算趁机将你换下,也免得你日日困在沙堡。可不想你——”
呵呵,怪我伤好的太快咯?
许晴天是打着一举两得的主意,可她忽略了那时的程沄还是个凡人,若非灵福草护身,那一掌过后,躺在那的就是一具尸体。
程沄眼神微动,或许当初的许晴天压根不在意她的死活,只要能消除金灼的戒心,她一个小难民的性命根本算不得什么。
现在对她这般礼遇,程沄瞥了一眼阿瑞,只能说她还有利用价值。
程沄不想把人性揣摩得那么恶劣,但愿这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你收下此物,你我之间的误会一笔勾销,可好?”许晴天再次将血玉递到程沄面前。
这次,程沄收下了,不收下还能咋地?
告诉她自己心存怨恨,早晚要寻她报这一掌之仇?
就算她真这么想,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不是。
收下血玉,皆大欢喜。
许晴天这才站起身来,突兀的将阿瑞往程沄怀里一送,而后闪身到她身后,面对着月牙泉。
寒风一阵袭来,泉水再起波澜。
程沄心中一动,迅速起身隐去身形,消失在原地。
月芽泉畔,许晴天一改之前柔和,面色变得沉重。
“师傅,您还是找来了。徒儿等你许久了。”
话音刚落,湖面上金光大盛。
金灼踏水而来。
许晴天如临大敌,暗自传音程沄。
“我拖住她,你快走,看在你与阿瑞同是半妖的份上,还望将他平安送到端清手中。”
好吧,程沄苦笑,她果然是还有这贴身保姆的价值。
“前辈,保重。”
程沄不敢多说什么,迅速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