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宝立即回身,果然有棵叶子似小舟的怪树。
自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种树木。那姑娘管此树唤作猢狲树,猢狲是猴子,难不成这是猴子喜欢栖息之所?
窦宝看猴戏、逗猴儿,他虽知猴子非善兽,却也不是太怕。
为求稳妥,还是小心一点较好。
他吱吱叽叽学猴子叫,寄希望于博得猴子好感,允许他折断一片叶子。
可是学叫了半天,也不见有猴子露头。反倒是把河对面的姑娘逗得捧腹大笑。
“看来是我多虑了。”
窦宝尴尬一笑,不再学猴子叫,选了一片最大的叶子,伸手刚要撅。怪树突然抖个不停,并发出吱吱叽叽,似猴子般的叫声。
窦宝魂不附体,急忙松手。躲到一旁,呆若木鸡。
“你怕什么呀。一棵树而已,又不会吃了你。你碰它,它不过是痒痒罢了。”
原来如此!
不过这鬼地方的花草树木还真是多怪,树居然也有痒痒肉,真他娘的荒天下之大谬。
提一口丹田气,壮一壮胆色,大步走上前去,伸手触碰猢狲树。立时叽喳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窦宝连撅带折,费了好大劲,总算成功获得一片巨大树叶。
咦——断裂处竟有白浆涌出。有几滴溅到唇上,舔一舔,有点甜。
“这个能入口吗?”
窦宝高声向对岸打听。
姑娘回答:“能入口,没有毒。”
口中正渴,此白浆可救命。
咕嘟咕嘟,大口吞咽。
直到肚胀,方才罢休。
神清气爽,恢复活力。猢狲树,真是一棵好树。
将树叶扛到水边,返回头找来一截长枝。
深吸一口气,稳一稳心神。将树叶推向水面,却不敢踏足。
“不必怕,猢狲叶子入水,比船还稳当。信我的话,不会骗你。”
“好吧!”窦宝把心一横,自己给自己打气,“能近美人身,死也值了!”
一步登“舟”,没有沉水。姑娘之言果真非虚。
以长枝作篙杆,小舟如飞梭,嗖嗖嗖嗖,平稳到了对面。
用力撑杆,一纵上岸。
单膝点地,向上抱拳:
“恩公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
所用乃是戏腔,都是从花花之所学来的,没想到在此派上了用场。
姑娘笑得前仰后合,笑他是个戏子。
窦宝暗笑,为自己博得美人一笑而得意。
轻快起身,抖擞精神,不在美人面前失态。
姑娘上下一番打量,咂舌道:“好一个潘安貌的俊男子。”
得美人赞赏,哪个男儿不欢心。但必须还要装一装,喜形于色,非真丈夫。
“小姐谬赞,小生怎敢攀比潘相公。”
“呦——还挺酸的。”姑娘又笑。
好美好美,窦宝有些痴了。
昔日李延年作《佳人歌,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她不笑已然够美,这一笑呀,——我的魂儿呦……
“好!”窦宝暗自打气,拱手一礼,“小生冒昧,敢问小姐芳名。”
“问我呀?”姑娘止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
窦宝尬笑,“原来小姐跟唐朝时候,那位昭容才女上官婉儿一个名姓。”
“不是同名同姓,我和她本就是同一人。”
“你是说——”窦宝有些迷糊,“你说你跟唐朝的上官婉儿,一个,一个,不不,你说你是上官婉儿?”
“对呀。我不就是她。如假包换。”
姑娘回答干脆,口气坚定,似真非假。
“你你,你——”
窦宝冒了汗。
“妈哎!鬼呀!救命呀……”
转身欲逃。
哼!
逃得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