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是——?”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窦宝这当儿学乖了。
“这是我在神鸟的翅膀上揪下来的。”李斯说道,“你只需将此神鸟之羽插在发髻上,便可在混沌当中穿梭阻。”
“这么厉害!”窦宝为多得了一件宝物而难掩欣喜,“本来么,我不应该拿你的东西。可是么——我要不拿着,就没法子替你去找人。好吧!我暂时收着,等到我帮你找到人以后,我就还给你。”
语带虚伪,压根不是心中所想。
“不不不,”李斯惭愧道:“你帮我如此大的忙,我以为报,此物权当我的一点心意,请恩公务必收下。”
窦宝心说,你都管我叫恩公了,我这恩公要再不拿你点东西的话,只怕你会怀疑我不好好替你办事。
“既然你非给不可么……”他倒装得跟多为难似的,“也罢!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笑着将神羽接过来,本意放在怀中珍藏,但想起李斯刚刚的话,此物非要插在头上才能施展奇效。
于是,将神羽插在发髻之上。
神采飞扬,好一个鸟人。
“事不宜迟。”‘鸟人’说道:“早早把人找到,早早把人给你请来,你就可以早一点脱离苦海。我现在就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恩公多保重,多多保重呀……”
李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哼!”窦宝把嘴一撇,语出不屑:“你好歹也做过大秦丞相,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乖了,别哭了。我走了。”
把话说完,转身出洞。朝着远处那片浓浓迷雾走去。
等到走了好一会子之后,窦宝自己跟自己牢骚道:“这迷离境还真够迷离,明明看着不远,都走了这么久了,连边儿都没蹭着。”
他的话确实不虚,那片朦胧迷雾所在,看似并不十分遥远,然而却迟迟法靠近。
又走了好一阵子,仍不着边际。
窦宝没了耐性,气呼呼往路边一只斑驳石兽的背上一坐。
接着用力在石兽的头顶拍了一巴掌:“你这块烂石头趴在这儿倒是轻松,小爷都快累死了。”
的确,他有些累了。即使脚上有着矮人之靴,但他还是觉着乏累了。
这与他素日花天酒地有关,酒色几乎快要将他的身子掏空,平时有人伺候着,轿子车子帮他代步,他尚不觉着身子虚,如今换成事事要靠两腿奔,他方知自己的身子骨儿竟是如此不堪。
索性蹁腿骑在石兽的背上,信手捡起一条粗如拇指的枯藤,套在石兽颈部,假做缰绳;又捡起一根枯枝,似加鞭催马般抽打石兽后身。
“某家乃是关云长,胯下乃是赤兔马,手中乃是青龙刀!”将手中枯枝高举,假装手中擎着青龙偃月刀,“尔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所为何故!”
一愣,“不对,这好像是张飞的词儿。”
一笑,“管他呢。”
用力抽打石兽后身,“快给爷跑!你倒是跑呀!驾!”
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整个一大傻小子。
正高兴着,突然胯下一动。
“咦!”傻小子立时一惊,“不会真能动吧?”
说话傻里傻气的。
“动了,动了,动了动了……”
并非幻觉,石兽当真动了起来。
随着一声狮子吼,石兽摇头摆尾,四蹄乱刨。
窦宝慌得趴在石兽背上,竟忘了下来。
又是一声狮子吼,石兽驮着窦宝纵身一跃。一下便是十几丈。
紧跟着又是一声狮子吼,石兽四蹄如飞,驮着窦宝直奔朦胧之处。
窦宝又惊又喜,惊得是这居然是一块会动的石头,喜得是有如此好坐骑为自己代步,自己岂不是省了大力气。
“好!哈哈哈哈……”忘却恐惧,朗声大笑,“好宝贝,快点跑!小爷赏你蜜豆儿吃。哈哈哈哈……”
那石兽也不晓得能否听懂人言,竟在窦宝一通胡说之后,陡然加速,并且越跑越欢腾。
此般情景,正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的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