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鬼王,离开破庙。
三个和尚走在前,窦宝一人跟在后。
如何一个走法,全赖杨琏真迦一张嘴。
窦宝仗着脚下有双宝靴,走起路来非但不觉着累,反倒越走越轻松。
那三个和尚满身是伤,本来走得就不快,越是走就越是慢。
窦宝缺少耐心,催着他们快些走。
他们畏惧窦宝缠在腰间的那条赤练鞭,明明走不动了,却不敢停歇。咬着牙关,皱着眉头,一步一晃,艰难踱步。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路,三个和尚实在走不动了。
趁着窦宝没注意的空儿,他们相互使个眼色。
“啊呀”一声,身材肥胖的薛怀义假装失足跌倒。
紧跟着,辩机和尚与杨琏真迦假装被薛怀义绊倒,躺在地上哎哎哟哟,死活不肯起来。
这一招看似高明,却没能逃得过宝少爷的法眼。
宝少爷自出娘胎就是机灵豆子,这些小伎俩早就被他给用烂了。在他面前使这招,好比关老爷面前耍大刀——现眼了。
“我知道。”窦宝坏笑,“你们皮痒了,想让我给你们挠挠痒痒。”
说着,将赤练鞭从腰间解了下来。
不抽人,抽空气。
“啪!”
一声脆响,伴随一道火焰。
鞭梢掠过地面,留下一道黑印。二尺多长,清晰明显。
窦宝吃惊不小,没想到此鞭竟会有如此威力。
难怪三头秃驴见赤练鞭如见猛虎,连胆子都吓破了。
“好神器。”窦宝窃喜,“有了这条神鞭,下海上天,有哪一个敢阻拦,小爷先给他脸上一鞭!哈哈哈哈……”
笑够了之后,晃鞭子吓唬三个和尚,不想吃苦头,麻溜起来接着走路。
“小主人,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您就发发慈悲,让我们歇会儿吧。我们实在走不动了,求求您了……”
杨琏真迦管窦宝叫小主人,双掌合十,苦苦地哀求着。
小主人三字倒也中听,起码窦宝很是受用。
既然是小主人了,自然要拿出点小主人的姿态来。
“呸!你也敢说看佛祖的面子,你要是心里装着佛祖,又怎能干得出挖坟掘墓的勾当来。常言说得好,指佛吃饭,赖佛穿衣,枉你自称三宝弟子,我看你连禽兽都不如。我说得有吗?!”
“没!一点都没!小主人教训得极是,我的确禽兽不如。我知了……”
挺大个人,居然像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主人,我们过去的确了太多事,不然也不能被罚到这迷离境中受苦。我们已经受到惩罚了,还望小主人发菩提心,容许我们缓一缓,这样我们也能走得快一些。”
辩机和尚口才不,比杨琏真迦会说话。
薛怀义赶紧帮腔:“辩机师兄所言极是,只有歇好了,才有体力走路。小主人面有慈悲相,定有一颗菩提心。既有菩提心,又怎会忍心看我等受苦。”
说着,翻身跪倒,双手合十,做谦卑状,“小主人不妨也歇一歇。”
“好吧。”
宝少爷人虽顽皮,但心地不坏,允许三僧歇够了再走。
他自己走到一片阴凉下,信手抓起几块小石头,玩趣的游戏,打发聊的时光。
玩着玩着——
眼皮越来越沉——
眼前越来越模糊——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