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草丛里,束手策的感觉让我比压抑。
沉默了许久,我默默起身,看了眼基地里成百上千的士兵,拎着枪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如此重兵防守的基地,装甲车,坦克,武装皮卡,还有那数十挺重机枪,铜墙铁壁般的防御,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我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深深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丛林。
钻进步战车,我像个病入膏肓的废人,靠着座椅发呆。
许久之后,我力的坐起,打开线电通话器试图呼叫我的战友,被俘的只有四人,恶魔,幽灵他们不知身在何处,想必他们都在计划营救行动吧。
他们总说,没有送葬者完不成的任务,可如今,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救人的办法,上千名士兵看守四个人,拿什么救,如果用杀伤性武器,队长他们也得死。
不出所料,线电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我呼叫了半天,一点回应都没有,通讯已经彻底切断了。
放下通话器,我拿过狙击枪紧紧抱在怀里,强烈的助感将我包围,仿佛只有武器才能带来些许安全。
想到之前,即便敌人的屠刀架在脖子上,我都没有这么绝望。
我恨,恨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被俘,却能为力。
这感觉就像一块石头压在身上,抬不起,放不下,卡在那里动弹不得,最终被活活憋死。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如果队长他们没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在生与死的交叉口,送葬者的答案是,同生共死!
这四个字就像一点火星,点燃我干涸的血液,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我的眼神逐渐恢复焦距,目光透露着近乎变态般的疯狂。
为兄弟而战,为战友而死,就是送葬者队员的归宿。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兄弟,让我们大干一场吧!”我对着心爱的狙击步枪,狠狠亲了一口。
拉过背包,翻出剩余的所有口粮,拿过那罐一直舍不得吃的罐头,这可能是最后一顿了。
“娜薇儿,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我仿佛看到女神的脸浮现在罐头盖上,她冲我微笑。
“其实,我最舍不得的人,是你!”
自嘲的笑笑,我提起军刀撬开盖子,用刀尖插着牛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光了牛肉,我又撕开饼干,泡着罐头汤大口朵颐!
一口气消灭了所有食物,自从来到这片土地,从没像今天吃的这样饱过。
最后一顿了,不能亏着自己,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起身把所有装备穿戴整齐,然后检查了一遍步战车里的武器弹药,架起机炮放了两下空枪,确定这玩意能用,然后装好弹链。
从车里出来,卸掉伪装网,搬开树枝杂草,清理出一条道路。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忽然感觉心情大好,所有的不安,焦虑,迷惘,恐惧,绝望,通通消失不见。
在做出决定之后,我就像获得了升华,全身充满干劲。
战胜恐惧的方法,就是坦然接受死亡。
当我抱着必死之心,一切阻碍都不复存在,谁能阻止一个不要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