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啊!”薛姮照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之前曾看过一本志怪的书,也是花朝节的时候,丫鬟伴着小姐出游,开玩笑说小姐像花神,还有模有样地拜了拜。
果然没几天,那小姐好端端个人忽地就死了。
人都说那丫鬟把小姐当花神拜,小姐便真的被请上天去做花神了。
神鬼之说自古有之,还是小心些为妙。”
这深更半夜的,林扶菲跪在那里像中了邪一样。
那两个宫女别说睡觉了,连躺都不敢躺下。
再加上薛姮照这么一说,她们更害怕了。
连着朝林扶菲吐了几口吐沫说:“真是晦气!她这副德行,我们还怎么在这儿住?!”
另一个又说:“反正隔壁屋子本来就空着两张床没住满,咱们还是过那边去吧!”
又问薛姮照:“你去不去?”
“我就算了吧!一来那边也没有多余的床了,二来扔她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我们好歹是一起入宫的,多少得讲点义气。你们两个就过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两个人听她如此说也没强求,抱起被子就出去了。
薛姮照从里边把门关严,林扶菲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膝盖说:“哎呦我的天!她们可总算走了,疼死我了!”
“把茶炉子笼上吧。”薛姮照说,“放只碗在上头。”
“薛姐姐,这是做什么?”林扶菲一边忙活一边小声问。
“熬鱼鳔胶,”薛姮照说着从林扶菲枕头底下摸出她要来的干鱼鳔,“这东西有些费事,一般要剪开泡软了,再蒸熟煮开,还要捶打过滤,最后小火慢熬才能做出来。
咱们时间有限,好在用的胶不多,就用熬煮法吧。先煮再熬,不停搅拌,也能出胶。”
“你是要用这东西把花神像粘起来?”林扶菲问。
“那是自然,不然能怎么办?”薛姮照一边说一边用剪刀把干鱼鳔剪成小块,“这种胶黏合得最好,且是透明的,不易看出破绽。”
“薛姐姐,你可真是个能人,懂得这么多!”林扶菲是打心眼里佩服。
“快先小火,水放七分满。”薛姮照毫不在意她的夸赞,只催她快干活。
熬胶需要慢功夫,火大了会糊,那就前功尽弃了。
煮过一遍之后,鱼鳔都发白变软。
换过一次水,薛姮照叮嘱林扶菲就这么大的火候,熬一个时辰再叫她,然后自己就上床睡了。
林扶菲不敢有一丝懈怠,这可是关系着她性命的大事,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那火不敢打瞌睡。
熬了一个时辰,叫醒薛姮照。
薛姮照看了看,说:“火再小一些,添点儿水进去,再熬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等胶熬好了,天也差不多快亮了。
薛姮照起身,束好头发,洗干净手,把灯点亮。
用一根干净的竹签儿蘸着熬好的胶,把神像上大块的瓷片先粘合起来。
这是细致活儿,容不得一丝错。
林扶菲留意到薛姮照那双纤细得不像话的手竟是无比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