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用人让座,径自坐在了福妃的右手边。
“妹妹今日也有闲情到这边来逛逛,没起牌局吗?”福妃问。
“天天坐得屁股都要起茧子了。”丽妃口无遮拦地说道,“那点儿银钱,你输给我,我输给你,都快拿手汗捂出锈来了。”
“不过是拿这个消磨消磨时间罢了。”贤妃也说,“谁能认真输赢多少呢。”
“姐姐现在不怎么去我那边的牌局了,”丽妃笑着看向贤妃,“您这一向都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可忙得很呐!”
贤妃不免红了脸,丽妃的神色和语气似乎在有意无意嘲讽她攀上了高枝,就疏远了故人。
“妹妹从外头来,看这天色,可是又要下雪的样子吗?”福妃见场面有些尴尬便问起了天气。
“天倒是不晴,不过应该下不起来。”丽妃说,“我今日跟皇上讨了几盒梵天香,记得你们都是喜欢的,我一个人又点不了那许多,索性分一分。”
说着一抬下颌,跟着她的宫女将一盒香托了出来。
梵天香是天竺进贡的名香,其名贵程度龙涎香只怕还要稍稍逊色些。
更要紧的是数量极为稀少,天竺国的使臣每三到五年才来一次,并且也不是每次都会进贡这东西。
众人都知道这两天皇上都歇在丽妃宫中,她还像以前那样受宠。
又说了几句话,贤妃起身说道:“我来了有好些时候了,就先回去了。哪天再过来跟姐姐说话。”
出于礼节,福妃自然还要留一留她:“你好容易来一回,坐坐再去吧!”
“不了,有丽妃妹妹陪着你说话也是好的,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贤妃说着去了。
她走了之后,丽妃笑着说道:“怎么?她是来陪情说好话的吧?这么做明显是拿你脸上下不来。
依我说,这贤妃如今也不同往日了,跟姚家攀上了亲,自然就成了皇后跟前的红人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也怪为难的。”福妃自然不会同她一起议论别人。
“姐姐真真是心地宽大!”丽妃立刻会意,“人家都欺负到面上来了,你还给人家笑脸呢!”
福妃也不受她的激将,四两拨千斤道:“我又没有妹妹这般伶俐的口齿,又怕得罪人,只好多陪笑脸了。”
丽妃又说:“都说刚强是惹祸的根苗,姐姐的好人缘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嘛,人都是本性难移,我这人心直口快惯了,是改不了了。
皇长孙这次是平安了,不过我看着以后恐怕还有麻烦。
别的不说,光是他那个胎记就够招人记恨了,姐姐还是当心些吧。”
说完站起身:“姐姐待了这半日课,想来也乏了。我也先回去了。”
“我最佩服妹妹的潇洒,来去自由,不吐不快。”福妃也起身,“我也不虚留你了。”
丽妃走了以后,幽竹不禁埋怨道:“这个丽妃娘娘真是的,逮着空儿就要调三窝四,生恐这后宫里安生,非要闹得鸡声鹅斗的才安心。”
“有的人就是恨天下不乱。”碧树也叹气,“要是这宫里的娘娘都像咱们娘娘和贤妃娘娘似的就好了,少生多少闲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