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来就很少到芙蓉宫去,偶尔一去,薛姮照又多半不怎么在跟前。
“多谢陛下恩准。”薛姮照款款行礼,然后才站直了身子,“还请皇上和皇后恩准,让奴婢和永平对质。”
“准了。”皇后特意看了薛姮照一眼,见她的气度就知道出身不凡。
她也早听说福妃跟前有一个侍女,是从罪臣家眷中选拔出来的。
不过以前颖妃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包括容太妃跟前。
因此福妃这么做,也不算坏规矩。
“多谢娘娘。”薛姮照又朝着皇后行了一礼,然后才缓缓走到永平跟前。
永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自然是认得薛姮照的,平时也没少打交道。
知道她是薛应臣的女儿,知书识礼,聪慧能干。
但也仅此而已,终归也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他有把握,薛姮照奈何不得自己。
“永平,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计策无人能够看破?”薛姮照上来就问。
“你就说的是什么话?我只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叫人害了。至于计策,那都是别人设下的。”永平冷哼。
“你没有中毒。”薛姮照说,“对不对?”
“你疯了吗?还是眼睛瞎?”永平把眼睛一瞪,“我现在身上的余毒还未清呢。”
其他人听了薛姮照的话也不相信,因为永平当时在太医院被救治是多少人亲眼所见。
太医都已经诊断他是砒霜中毒,他怎么会没中毒呢?
“这个计策最高妙的地方就在这里了。”薛姮照神色不变,丝毫不把永平的嘲讽放在眼里,“人人都以为你中毒了,以为你是被害者,最多想到你所说的话并不完全正确,但绝不会怀疑你是害人的人。
只要这一点不被推翻,你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你是异想天开吗?血口喷人也没有这么喷的。”永平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周太医现在就在这里呢,让他来给我号号脉,说一说我是不是中了毒。”
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让周太医过来。
“你不必如此虚张声势,你的脉周太医号过不止一遍了。”薛姮照道,“从脉象上看,自然和中毒的症状十分相似。所以你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我把你的这层画皮给揭破?”
“你少来!虚张声势的是你!你还妄图颠倒黑白!”永平脸红脖子粗,他自然不可能露怯。
他认定薛姮照是在诈他,左右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硬到底才成。
“永平,你有一宗毛病,不能喝酒对不对?”薛姮照问。
“不错,”永平承认,“可你别忘了,毛大春请客的酒里是没有毒的,菜里头才有毒呢。”
“可如果我说菜里头原本也没有毒呢?”薛姮照看着他,像雪貂盯住了老鼠。
“你说什么呢?菜里头怎么会没毒?”永平的口气没有变软,但心里却忍不住开始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