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监的事不是耿贵人做的,”贤妃神色赧然,“其实是臣妾……”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是你做的呢?”皇后做出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来。
“是臣妾做的,可臣妾没有勇气当众承认。”贤妃说到这里滴下泪来,“但是一想到皇后,您对我的一片信任,我又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下去。”
“既然如此,你便详细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皇后的语气中透出七分威严。
就算贤妃自己来认罪,可她敢背着自己做下这样的事,终究是犯了忌讳的。
“臣妾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单纯为了自己。
上次屏风的事,虽然那个小太监一力应承是他自己干的,可臣妾心中总是难以打消疑虑。
您也知道,福妃他们和万仪素有积怨。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福妃恰管着御用监,那儿的东西就出了问题?
更要紧的是,福妃和五皇子他们风头渐盛,越发让人感到不安。
人人都说福妃忠厚,又说蓝凝慈柔。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马飞燕的孩子如何会小产?万仪的眼睛如何会伤?
偷换皇孙的事又如何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这桩桩件件都与他们有关,可是最后他们为何都能全身而退,大获全胜?
如果说他们是运气好,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一次两次或许靠着运气,怎么可能次次都化险为夷?
如果一个人只是明面上心狠手辣,那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人前一副菩萨面孔,背地里却有着罗刹手段。
臣妾不能让他们害了我的儿媳和孙儿,万仪是姚家的掌上明珠,娘娘待她跟亲女儿还要亲。
她又嫁给了敢儿,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
我是容不得她出半点儿事的。
就算我手里没有证据,明面上奈何不得福妃。
就算我这次用的是腌臜手段,让自己一生背着骂名,我也心甘情愿。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又身居凤位,有些事不愿做,也不屑做。
可臣妾受您的知遇之恩,不忍心让那等包藏祸心的人渐渐成势。
所以情愿脏了手。
臣妾也是想着耿贵人和永平秽乱后宫,失却尊卑,这样的事又不好公之于众,只能用别的法子清理了才好。
可不管怎么说,这次事情没能做好,都是臣妾技不如人。
原本打算的是只害毛大春一个,谁想那天竟然多去了好几个人。
永平来不及向我请示,便将一干人等悉数毒死。
臣妾知道死了那么多人也是心惊肉跳,夜不成寐。
所有事情臣妾都向您交代清楚了,臣妾也知道自己犯了诸多大错,不敢求娘娘饶恕。
也知前头的事已经翻篇,不好再推翻。臣妾在回宫后,一定会自我了断。
只求皇后娘娘念在往日的情分,给臣妾留一丝体面,帮我遮掩遮掩。
只说我是突发疾病,一命呜呼……”
贤妃说到后来一边说一边哭,甚至到了说不出话的地步。
“梁景,把贤妃扶起来。”皇后思忖片刻后有了决定,“你这件事的确做的不对,但罪不至死。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