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袁冬梅、章亚岚信任的目光,赵向晚感觉肩头有些沉甸甸的。
“袁阿姨,您不愿意离婚的原因,是害怕离了婚没有房子无处安生、没有收入无法生活,是不是?”
一句话,直戳袁冬梅心窝。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章石虎这么羞辱她,她却不肯离婚,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没有钱吗?
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每每伸手要钱便会被骂,这让她羞于谈钱,担心被骂。
赵向晚听到袁冬梅的心声,莫名地有些心酸,这是平时受了多少打压,才会养成如此懦弱的个性。
“如果,离婚能把房子判给你,另外再分你三万块钱呢?”
袁冬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能,吗?”
赵向晚微笑点头:“只要你想,就有可能。”
袁冬梅被那“三万块”拍得头昏眼花,一时之间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章亚岚面露喜色,哪怕她再不事稼穑不识柴米油盐之琐碎,至少也知道有钱是好事。按照一个月一百块钱的日常开销来算,三万块钱可以用足足二十五年!
只需要再给三年半的时间门,自己就能上班领工资。警察虽然工资不高,但支持母女俩生活足够了。
想到这里,章亚岚看着赵向晚:“好是好,只是……真有办法让父亲拿三万块钱给母亲?”
赵向晚:“有办法,但我们动作要快。”
章石虎手上有十二万存款,虽然他是过错方,但为了速战速决,离婚拿一套房、再加三万块,相对公平,便于谈判。
“什么办法?”袁冬梅的眼睛亮了起来。
“明天一大早到医院验伤,出具伤情报告,然后找律师,提交离婚诉讼,告章石虎家暴,同时申请财产保全。”
“财产保全?”
“是!起诉之后申请财产保全,申请法院对章石虎的银行存款进行冻结,避免他转移财产。”
袁冬梅什么都不懂,只听明白了一点:冻结存款。
“他的存款从来没有拿给我看过,我也不知道存折在哪里,怎么冻结?真的能有办法让他取不出钱来?”
赵向晚点头:“他的钱存在银行里,法院可以让银行冻结资金往来。他家暴、出轨、私生子……随便列出来一条都够立案,只要您不怕,先下手为强,他就拿您没办法。”
袁冬梅有些发怵:“我,我害怕。要是让他知道我动了他的存款,只怕会冲过来杀了我。”
章亚岚毕竟只有十八岁,从来没有与律师、法院打交道的经验,语音语调明显变得有些发虚:“到哪里找律师?怎么写离婚诉讼?到医院怎么要求验伤?这些流程我都不懂啊。”
赵向晚指了指电话:“只要你们打定了主意,我们就向周老师、许警官求助。他们认识的人多,肯定能够帮助到我们。至于袁阿姨你说害怕他报复,到时候以家暴为由申请保护令,他自然不敢再对你动手。”
说完这句话,赵向晚看向章亚岚,目光深沉,仿佛在说:我们是公安大学的学生,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好,将来怎么当警察?”
沉默半响,章亚岚胸中万语千言,最后只汇成一个字。
——“是!”
可是袁冬梅依然有些害怕:“我怕,我怕他报复。你们不知道他的拳头有多硬,他打人有多狠。钱就是他的命,平时给个几十块都得求半天,三万……那不是要他的命吗?他肯定不会给的。”
章亚岚一只手扶在母亲肩头,挺起胸膛,大声道:“妈妈你放心,我保护你。我的班主任周老师人很好,她爱人在市公安局当刑警,我等下就找周老师说明情况,请求她的帮助。”
赵向晚胸有成竹:“放心吧,我们只要做好报警验伤、离婚诉讼、财产保全这三步,接下来再和他谈判,保证能替你争取到应得的财产。”
袁冬梅感觉过意不去:“太麻烦你了。”
既然决定出手帮忙,那就帮到底。赵向晚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分温柔:“不麻烦,您和我姑姑一样,是个非常好的妈妈。”
章亚岚忽然想了起来:“对,赵向晚你身上穿的这件绿毛衣是你姑姑寄来的。你姑姑现在怎么样了?”记得当时自己还不懂事地打趣了几句,真是惭愧。
赵向晚:“我姑姑是农村人,离婚了,她主动的。”